一众衙役兵分几路,去张家的邻居家里打听。
邻居说:“成没成亲不知道,但那几年里张大牛确实经常进出崔寡妇家。”
另一个邻居说:“早些年张母还活着的时候,崔寡妇整日与张母一起纳鞋底。”
又一个邻居说:“张大牛没了之后,张家就只剩张二牛和张瑞生,都是崔寡妇给他们洗衣做饭的。”
都没把话说死。
但等衙役提出让他们去堂上作证的时候,没人肯答应。
“我还要做农活呢!”
“家里的母猪这两日就要生了,离不开人。”
“我家那婆娘不叫我掺和这些。”
总之说来说去,就都是一个“说说可以,作证不行”的态度。
陈钰笙也跟着衙役们一起来了,衙役们问话时,她看到一旁的大树后,有几个小孩蹲在一起玩。
她走过去问:“你们在做什么呀?”
小孩们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个漂亮姐姐,于是放下心来。
一个年纪大点的孩子指了指地上:“看蚂蚁!”
陈钰笙仔细看去,果然有一队蚂蚁在急匆匆地搬家。
她看了一眼天,天空万里无云,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她拿出几块糖,分给了小孩们。
这是和小言学的,她的荷包里常年备着生石灰、绳子、火石、碎银子和糖。
用小言的话说,就是有备无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比方说现在,就刚好派上了用处。
县里的百姓生活还算富足,但平常人家依旧是不会经常给孩子买糖吃的。逢年过节赶集的时候,能带回两块就已经不错了。
小孩们欢天喜地地接了,再和她说话就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很甜。
“这儿的蚂蚁怎么大晴天的搬家?”陈钰笙问,“我记得只有下雨之前才能瞧见的。”
“不知道,”年纪最大的那个孩子满不在乎地说,“我以前听我娘说的也是,蚂蚁都是在下雨前搬家的,可这些蚂蚁来来回回都搬了好一阵了。”
“不单单是蚂蚁吧,”另一个小孩插嘴道,“前儿咱们不是还瞧见那么大一个蜘蛛吗?”
“对对,还有好多虫呢!”几个孩子里头唯一的女孩儿脆生生地说,“我娘说是因为张家家里头洒了硫磺,那些虫啊蛇啊的,就都从他家里爬出来了。”
听到“张家”,陈钰笙的眉头一挑。
“是那个张家么?”陈钰笙随手朝着张家的方向一指。
小孩们纷纷点头:“就是他家。”
好端端的,张家洒硫磺做什么?
她只知道硫磺能驱蛇,莫不是张家进了蛇?
陈钰笙暂时按下疑惑,又问:“张家不是也有个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小孩么?你们怎么不同他一起玩?”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最大的那个迟疑着说:“我娘不让我同他玩。”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家里让我们离他远些。”
这就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