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和崔寡妇当堂打了起来。
衙役们出手拦了,但都十分默契地抓着崔寡妇,让她结结实实地挨了几巴掌。
张二牛着急又不敢擅自上前,只能在旁边不停地叫着“大人”。
过了好一会儿,见钱氏也累了,徐县令拍了下惊堂木。
“大胆!”他呵斥道,“竟敢在堂上斗殴,来人,将她们二人拖下去,先在牢房里关上两日!”
崔寡妇哭哭啼啼的:“大人,您看我的脸,方才是她打了我,我根本没有还手,求大人明鉴啊!”
张二牛也跟着附和:“是啊,小人也看见了,是那钱氏一人动的手。”
徐县令一瞪眼睛:“你们是在质疑本官?钱氏的衣裳都被扯歪了,你们竟还敢说没动手?”
他一发怒,二人立刻便不敢说话了。
“今日你们二人当堂斗殴,此案暂且压下,等两日后再审!”徐县令宣布。
张二牛急了:“大人,人证物证俱全,为何还要改日再判?”
徐县令斜睨着他:“既然证物齐全,哪日宣判又有什么区别?”
张二牛哑口无言。
徐县令一挥手,衙役们立刻押着崔寡妇和钱氏下去了,其余的百姓见没了乐子看,渐渐也都散了。
张二牛带着张瑞生离开,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仍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黄柏山,眼中满是不屑。
对着黄柏山,徐县令的声音也缓和了些:“你也先回去吧。”
黄柏山喏喏地应了,人却没动。
“你还有别的事吗?”徐县令耐心问道。
黄柏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飞速将头低了下去。
他一看就是那种极老实的庄稼汉,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头,都不大说话,全凭钱氏做主。
徐县令心中微微一叹,又说:“有话你同我说便是。”
黄柏山的嘴唇嗫嚅着,小声问:“大人,慧儿的嫁妆……真要给他们?”
徐县令说:“这并非我说了算,是要依着律法去判的。”
“可是,”黄柏山满脸不解,“那孩子分明就不是慧儿的,还眼睁睁看着慧儿……凭啥要给他?”
徐县令解释:“若那崔寡妇与张大牛当真曾是夫妻,那张瑞生便是黄慧儿的继子。律法规定,继子同样也可以继承继母的奁产。”
见黄柏山依旧是一副迷茫的样子,他又说道:“比方说黄慧儿如果没有遇害,等她上了年纪,律法也会要求张瑞生将她当成亲生母亲侍奉。”
“可慧儿已经没了啊……”黄柏山喃喃道,“要是这样,那些不想侍奉继母,又贪恋嫁妆的继子,是不是都能想法子害了继母?”
徐县令哑然,他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我那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