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轩恍然大悟,对他爹是越发的佩服。
然而,冷胜山似乎却还藏着别的用意,他笑问,“你现在就真懂为父的用意了?”
“懂啊!不是拿韩清元对付冷凝月么?冷凝月要是毁在韩清元手里,那咱不但能彻底接管铸铁场,还不用担心冷胜武了,一举两得!”
“哈哈哈,两得就够了吗?”冷胜山抚须大笑,“你不妨往深了想想,你认为为父绑人是多此一举,那韩清元呢?为父敢这么说,所有人会都认为绑这小东西的人是想害韩清元,韩清元自己也会这么觉得,所以为父既然都已经能直接对他本人构成威胁了,还有什么必要绑这小东西呢?”
“爹,我有点听糊涂了…”
“这就糊涂了吗,那为父给你说简单点,如果这小东西真不是咱们绑的,你第一时间会把幕后黑手想到谁的身上?”
冷轩恍然大悟,“老祖母!您是想引导韩清元跟老祖母玩命!”
他们现在握着铸铁场的大部分权力,但大部分毕竟不是全部,冷凝月手里至少还握着三成,也就是那矿源方面的监管权。
这一部分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归家族所有的,所以冷凝月要是先倒在老祖母前面,老祖母便会插手进来,名正言顺的跟他们争夺铸铁场这一“金窟”,因此,老祖母得先倒。
那老祖母怎么倒呢?
当然是通过一系列运作,把冷胜武给拉扯进来!
然后就简单了,不管双方谁赢谁输都一定是两败俱伤,到时候他们父子坐收渔翁之利,这冷府还不唾手可得?
此时此刻冷轩对他父亲的佩服已经达到五体投地的级别,可他转念一想又似乎有些不妥,这计划听起来环环相扣天衣无缝,但仔细揣摩似乎也有两个缺点啊。
其一,如果韩清元真就死在这次的路上呢?
其二,一旦事情败露他们便会再无立锥之地,还不得遭到两边的同时追杀?!
冷轩如此想着,心里微微有一些担忧。
冷胜山看出了他的心思,其中第一点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冷轩以为当初帮助小禾只是为了搭上侯府,可他冷胜山却更关注从小禾口中得知的细节,因为小禾作为曾经的婢女,最是了解冷凝月不过!
所以冷胜山从小禾嘴里得到了一些很用的信息,比如冷凝月爱屋及乌对小包子极好,好到什么程度呢?
好到假若韩清元死了她甚至都能代替韩清元去用性命守护小包子,而这一点在前不久的抢人过程中也得到了验证。
如此一来韩清元是死是活对计划的影响还大吗,当然就不是特别大了,且如果韩清元死在途中没能回来,那也就证明韩清元真的只是空有些小算计而已,多不多他这么一个工具对付老祖母,影响便更小了。
因为最重要一直都是冷凝月!
冷凝月才是他计划中最为关键那一环,而这,便是冷轩都无知无觉!
现在再来说回冷轩担心的第二个点,也就是被追杀。
这个确实存在,同时也是冷胜山心生这个计划后会觉得有些铤而走险的原因,只是即便是这个,他跟冷轩的担心也仍有本质上的差别!
对冷胜山来说,被老祖母和冷胜武追杀根本就没什么,他自有退路抗衡这两方,所以这两方不但杀不了他,如果他想,甚至还能反过来再灭了冷府!
但,那条退路终归是不好走的,因为这涉及到一件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的往事,一件曾轰动阙阳乃至朝野的大事!
他冷胜山,早做过惊世之举,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
…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因为有些晃眼,伏在桌上不知何时睡去的韩清元终于醒来。
连日赶路本就熬人,回来之后又遭上这事儿,韩清元实在是有些累的紧了。
鞠瓢冷水擦了把脸,给自己的脚踝换夹板前又观察了一下冷凝月的脉搏,服过李开阳的丹药后冷凝月的情况已经明显好转,估计两天左右应能醒来。
两天…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只希望李开阳随后带来的消息没有那么急切吧。
韩清元在家中静待,大约中午时李开阳终于来了,亲自来的,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绕过的冷府护卫,但想必对他来说是很简单的。
邀其入座,韩清元直涉正题。
李开阳也不卖关子,直接取出一个锦盒。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紫色小虫,这便是所谓的千里寻了,雌虫在哪,它便会努力的往哪边爬,而如果它忽然分泌一种难闻的气味,那也就说明雄虫所在的位置到了!
“经过一夜引导,这雌虫终于是感知到了雄虫的大概方向,你拿上这个去找你的弟弟吧。”
“不过,这个算不上线索,而我说了会帮你找出线索便一定不会食言,所以你记下这个名字,玉面头陀!”
“谢过,这份人情我记下了。”韩清元正色拱手,想抽身归想抽身,该感谢还是要感谢。
李开阳满意的笑了,“小心着些,那玉面头陀可不是好对付的。”
说罢,他起身离去,人已出屋却是又有话语传回,“至于人情,不必记了,用不了多久便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