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薇蹲在太医院药柜的阴影里,鼻尖几乎要贴上青砖缝隙。月光从雕花窗棂渗进来,在她手背的铜镜碎片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斑。镜中倒映的现代实验室里,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仰着头,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实验记录仪上。
"娘娘,您要找的《金匮要略》..."小宫女捧着医书转过屏风,话音戛然而止。
"闭嘴!"林玄薇猛地转身,发间金步摇撞在药柜上叮当作响。她盯着小宫女突然涨红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姿势有多诡异——凤袍下摆扎在腰间,赤足踩在《黄帝内经》书堆上,左手捏着半块桂花糕,右手还攥着从萧珏身上偷摘的血珀。
小宫女"咚"地跪倒在地:"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回来!"林玄薇甩出袖中银链缠住对方脚踝,这是她用拆解的九连环改造的擒拿索,"看见什么了?"
"娘娘...娘娘的妆容..."小宫女盯着她鼻下两道血痕瑟瑟发抖。
林玄薇抬手一抹,指尖猩红刺目。镜中实验室突然传来刺耳警报,那个"自己"的白大褂溅满血迹,正在疯狂敲击键盘。她突然笑出声,转身从药柜抓了把决明子塞进嘴里——这是她上个月用双生镜偷渡来的口香糖替代品。
"去把七殿下寝殿的西洋钟拆了,"她嚼着决明子含糊下令,"要里头的发条和齿轮。"
小宫女连滚带爬逃出去时,林玄薇已经蹲回原位。镜面实验室的景象开始扭曲,鲜血在玻璃地面汇聚成诡异的二进制序列。她突然想起上周用萧珏的血珀做衍射实验时,那些呈现斐波那契螺旋的光斑。
"娘娘!"萧珏的声音伴着机关木鸟的吱呀声从门口传来,"他们说您流鼻血了!"
林玄薇头也不回地抛出一枚银针,木鸟应声坠落。八岁的皇子抱着他的木头机关兽,眼睛亮得惊人:"您又在玩那个镜子游戏对不对?上次您说这叫"量子纠缠"..."
"说过多少次,进门前要..."她突然顿住。镜中实验室的鲜血正顺着操作台流向某个闪着红光的按钮,而那个"自己"的手指正在抽搐着靠近——是实验室的自毁程序!
"萧珏!"她一把扯过孩子,"快哭!"
皇子茫然地眨着眼:"儿臣...儿臣近日研习《孝经》,深知..."
林玄薇直接掐住他耳后的鳞状胎记。萧珏"哇"地哭出声的瞬间,她将孩子的眼泪接在铜镜碎片上。泪珠与血珀相撞的刹那,镜中画面突然静止——实验室那个"自己"的手指停在自毁按钮上方0.01毫米处。
"很好,保持这个频率哭。"她掏出袖珍日晷测算着泪珠凝结速度,"知道为什么教你在杏仁茶里加铅粉吗?就是为了此刻的神经反射速度..."
"可是先生教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萧珏抽抽搭搭地举着《孝经》,眼泪精准地滴进琉璃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