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你冷静一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暄一边安慰一边问。
过了好一会儿陈伯的情绪才平复,将自己来应天府的原因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李暄听完,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阴沉,自觉醒系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怒意。
“秦王那畜生强纳花儿妹妹为妾,叶言被秦王逼死,花儿妹妹不堪其辱……自缢了?”
陈伯用力点头,用沙哑的声音哭诉道:“我就花儿一个女儿啊!结果就这样被那个畜生害死了!血海深仇,岂能不报啊?所以我散尽家财想请个讼师,去衙门告状,可不曾想,西安府所有的讼师都不收我的银子,还劝我死了那条心,可我不服啊!我咽不下那口气啊!
我之前听人说,洪武朝的皇上对我们老百姓特别好,经常为蒙冤之人主持公道,所以就来应天府告御状!结果皇上根本就不愿意见我,皇上让人给了我几百两银子,还说可以帮我找个媳妇,就当是补偿,可再多银子,又岂能买的回我家丫头的命?而且我一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要那么多银子又有何用?
我不要银子,我只要那畜生偿命!我知道来找暄哥儿帮忙很自私,那是秦王,皇帝的儿子,可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暄哥儿,求求你替我家那可怜的丫头和李家哥儿做主吧!让他们走在黄泉路上能够瞑目!”
话罢,陈伯又磕了三个响头,拦都拦不住。
李暄一边把老人扶起来,一边郑重的说:“我落魄之时险些因为交不起学费被私塾先生赶走,是阿言和花儿妹妹拉了我一把,没有他们,便没有今日的李暄,他们蒙冤而死我怎会坐视不管?陈伯,你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我好消息便是!秦王的命我李暄要定了!谁来也保不住他!”
“暄哥儿,这些银子你拿着,都给你!”
陈伯将朱元璋给的银子一股脑往李暄怀里塞。
李暄根本就推辞不了。
最后只得无奈收下,在附近为陈伯找了一家最好的客栈。
入夜。
宵禁。
李暄回到家中,倚靠在窗边,望着西安府的方向眉头紧锁。
只要被朱元璋赐死,他就能回到现代,并且获得神豪系统。
可如果他被朱元璋赐死就意味着秦王可以继续逍遥,他发小叶言与花儿的仇无法得报,恩人陈伯也会抑郁而亡。
现在的李暄心中十分的纠结。
一方面想快些回到现代,另一方面却放不下对大明之中,这些故人的感情。
而最令李暄难受的是,秦王生死与否,陈伯的血海深仇是否能够得报,完全看朱元璋最后的选择,他根本就决定不了。
李暄长叹了一口气嘀咕道:“尽力而为吧,日后忆起此事不觉遗憾便可。”
沉默良久,李暄又苦笑了起来:
“刚刚还发愁没有弹劾秦王的证据呢,现在证据送上门来,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打系统觉醒以来,李暄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掉脑袋。
这是他唯一一次希望自己能活。
与此同时。
紫禁城,东宫。
锦衣卫的探子觐见朱元璋,恭敬行礼之后道:
“今日有两件事需要禀告陛下,分别与允炆殿下,李暄大人有关。”
朱元璋道:“先说允炆那孩子的事吧。”
“诺!”
锦衣卫探子道:“不日便是秦王朱樉的诞辰,允炆殿下悉心准备了厚礼,金银珠宝,古董字画,装满了足足三大箱,已经差人往西安府送了过去。”
朱元璋面无表情,心中毫无波澜。
朱允炆不久前才被李暄抨击,过于听信腐儒之言,若是继承大统必会不顾叔侄情谊往死里削藩,骨肉相残。
而朱樉每年都有诞辰,往年从不见朱允炆有过任何表示,现在却大张旗鼓的送礼。
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谁还能看不出来?
如果是之前的话,朱元璋即便看出来了,心里也会相当欣慰。
有所表示总比屡教不改要强。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