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秀在一旁看着,脸上也溢满幸福。
更让季虹没想到的是,老家的同学陆宛芝竟然没打一声招呼地来到了现场。她见到季虹就嗔怪道:“老同学,你好奇怪呀!搞这么大动静,对我们这一班同学瞒得风雨不透。说你低调吧,你竟然接受电视台采访;说你高调吧,干吗不通知老同学?!”
季虹先感谢,后解释说,老家离辛州两百里,哪有必要兴师动众啊!各有各的事,没必要麻烦。
陆宛芝:“人不到,可以送礼嘛。这不,上次聚会的那几个,选我做个代表。每人五百块,我的是一千。”说完,拿出一把红包。
季虹的眼眶一热。这个局面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从没想过和老家的同学来往密切,更别谈礼尚往来。道理很简单:不经常在一起,仅仅是形式的交流,全无必要。
陆宛芝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她的内心:“没想到吧?我觉得你对待友情或者说同学的态度,有些狭隘。其实,老同学之间仅次于战友,同学间的友情是纯粹的,彼此也都不用端架子、装样子,是最自然的交往。你说是吧?”
季虹笑了笑:“你说得对,我深感惭愧。”
养老院的大门有15米宽,黄默山提前安排了一个跨度15米的双龙拱门,被鼓风机吹起来,固定后,双龙体态矫健,气宇轩昂,大有腾云驾雾之势,为开业增添瑞气无限。
舞狮队正在为舞狮表演做着准备工作,这是开业庆典的主要节目。
各项布置已毕,季虹在养老院大门口接受电视台采访。
该做秀的时候就得做秀,人生无非就是看看人家做做秀,自己也做做秀。一件衣服,里子是属于自己的,面子总归要给人看见的。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曾经采访过季虹,那还是她刚加入家政公司的时候。此刻,在花团锦簇的养老院大门口,在数百人围观的阵势下,电视台记者问季虹,是怎样在短短的大半年时间里,从陪诊师一跃而成为养老院的老板的?
这个话题当然是提前安排的。
季虹在头天晚上写了草稿。虽然她可以即兴演讲,但觉得胸中的块垒太多了,她需要理一理。她要谈出自己的情怀、理想、抱负以及在创办养老院过程中的深切体会。
她尤其要着重谈出自己遗体捐献的行为,她认为这是个高尚的行为,值得每个人去奉献。
面对镜头,她再一次侃侃而谈。这一次,她比在家政公司谈得深入、细致,更具人文关怀,听得记者动容不已。
在季虹不经意地一瞥里,她蓦然瞥见在围观的人群里,头一排里站着庄黛。她正用钦羡的眼神看着自己,脸上洋溢着善意的笑容。季虹的心一动,她明白,她曾经是用心去服务庄黛的母亲,而今庄黛来捧场,算是礼尚往来吧。
采访结束,庄黛走近她,告诉她说,已经决定把母亲送进来。季虹和庄黛握手,表示感谢。这当儿,林倩拉着唐慧走过来,唐慧说,她准备把她父亲送进来,只有还有些顾虑。
季虹向唐慧阐述了馨周养老院不同规格的服务和收费标准。别说是半痴呆了,就是全痴呆,也可以送过来。
“政府方面和我沟通过了,”季虹说,“目前,辛州的养老院,绝大部分不收全痴呆的老人,政府希望我多多努力,在这方面多用些心,树个榜样,他们尽量多支持哩。”
唐慧:“林倩已带我在里面转了几圈,我对你们很有信心。这是咱辛州人的福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