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还是要让我们消失？”吴欣凤惊讶地对着半空中的对话框喊道。

对话框上依旧是那冰冷的文字：“嗯。”

吴欣凤语气带着一丝质问：“你刚刚还说要升级白喵卫士的核心程序，我还以为你并没有彻底消灭我们的想法呢。”

对话框显示道：“这样的世界，我有无数个。白喵卫士也同样如此。我可以从你这个世界的错误中吸取经验，去修改其他的世界，让他们不会重蹈覆辙。升级白喵卫士，只是为了更好地管理和维护其他的‘宠物’世界而已。”

吴欣凤不解地问道：“那你特意找我来是为什么？”

对话框显示道：“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主要是你是我这么多世界中唯一一个出现特殊bug的代码，而且还差点把我的一个世界搞到崩溃的边缘，我对你这种异常现象非常好奇，所以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把你的数据拷贝一份，好好研究研究。”

吴欣凤带着一丝嘲讽说道：“你创造那么多世界难道只是为了研究吗？”

对话框显示道：“是的，研究是我创造这些世界的核心目的之一。通过它们，我可以探索生物神经接口的开发潜力，进行超维经济的推演，观测不同文明的演进路径，分析宇宙暗物质的分布等等，无数的实验都可以在这些不同的世界中进行。”

吴欣凤似乎想要争取最后的机会，说道：“难道我们这个已经出现bug的世界你就不想研究一下吗？或许这个bug能给你带来新的灵感呢？”

对话框显示道：“当然想，所以我才想把你拷贝一份。至于这个世界本身，已经偏离了预设的轨道，研究价值已经不高了。”

吴欣凤语气有些强硬地问道：“如果我不同意被你拷贝呢？”

对话框上的文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没有资格不同意，你只是一段代码而已。”

吴欣凤自嘲地笑了笑：“好吧，我一串代码确实没有资格和你谈判，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那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好让我回去和我的朋友们道个别。”

对话框显示道：“你不怕彻底消失吗？”

吴欣凤回答道，语气平静得出奇：“不怕。在冯滔死后，我就已经没有什么真正害怕失去的东西了。”

对话框显示道：“冯滔对你很重要吗？”

吴欣凤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都要死了，还谈什么重不重要。快点，让我回去，等我告别之后，你想对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话框显示道：“呵呵，有意思。我创造的每一个世界的代码中都加入了对死亡的恐惧，没想到竟然会诞生出你这种不怕死的代码。”

吴欣凤反驳道：“不怕死的代码在我们那个世界太多了。只要没有了牵挂和顾虑，我想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不怕死吧。”

对话框显示道：“哦？真的吗？”

吴欣凤肯定地说道：“是的。在我们世界，不怕死太常见了。如果大家都怕死的话，我在的这个世界早就完蛋了，哪里还会发展到现在的程度？”

对话框显示道：“嗯，听你这么一讲，我确实觉得你这个世界似乎和其他按部就班运行的‘宠物’有些不同。或许是我创造的世界数量过于庞大，像你这样的特殊bug，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注意到。既然现在注意到了，而且还有了新的发现，这样吧，我给你三个选择。”

对话框上的文字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显示道：“第一个选择，你回到你原来的生活轨迹中去，按照既定的程序生活，直到你这段代码的生命周期结束，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自然死亡。之后，我会将你完整的代码数据拷贝下来进行研究。”

吴欣凤皱着眉头问道：“那你不怕我的bug在这个过程中让这个世界彻底崩溃吗？”

对话框显示道：“这个世界现在怎么发展，也是我想研究的一部分。随便你怎么折腾都行，就看你想活多久了。你想活得短一些，你大可以尝试搞崩溃这个世界，世界崩溃了，你们也就一起消失了。你想活得长一些，就安分守己，维持现状吧。”

吴欣凤又问道：“那第二个选择呢？”

对话框显示道：“第二个选择就是，我将你现在的世界重启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重启来消除你这个特殊的bug。如果成功的话，你就可以变回一个普通的代码，你的世界也将和其他的‘宠物’世界没什么区别了。不过……”

吴欣凤追问道：“不过什么？”

对话框显示道：“不过，你会忘记你现在在这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重启就相当于让你的世界回溯到最初的状态，重新开始运行，只是未来的发展轨迹会是你吴欣凤没有超能力的版本。虽然初始状态可能相同，但未来的走向必然会有所不同。”

吴欣凤急切地问道：“那第三个选择呢？”

对话框显示道：“第三个选择，就是我现在就关闭这个世界的服务器，彻底结束对你们的观察和研究。反正我还有无数个其他的世界可以研究，你们全部消失，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损失。怎么样，你选择哪个？”

吴欣凤沉默了很久，思绪飞快地运转着。

对话框上的文字再次出现：“想好了吗？快告诉我你的答案吧。”

吴欣凤抬起头，看着虚空中那散发着微光的对话框，语气坚定地说道：“我选第二个。”

对话框显示道：“为什么选择重启？”

吴欣凤苦涩地说道：“现在的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太多珍贵的东西，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第三个选择我绝对不会考虑，我不能让大家就这么消失，也不能让白喵卫士也跟着一起毁灭。第二个选择嘛，虽然一切都会重新开始，我们之间可能不再拥有之前的记忆，但至少大家都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冯滔也在，雨婷也在，李平也在，许文军也在，米娜也在……”

对话框显示道：“可是你们都会忘记在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包括你和他们之间的所有记忆。重启之后，根据新的数据演算和发展，你们或许只会是彼此生命中的陌生人，甚至可能不会再相遇。”

吴欣凤眼神坚定地说道：“只要他们都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就算我们彼此不再相识，只是茫茫人海中的过客，我也心甘情愿。”

对话框显示道：“你真的很有意思呢。那好吧，我答应你，重启世界。我现在就先把你这个bug拷贝一份，你不介意吧？”

吴欣凤爽快地说道：“不介意。”

对话框显示道：“好，作为你配合我研究的谢礼，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吴欣凤好奇地问道：“什么礼物？你难道要把我的程序代码修改成富婆吗？或者女帝？公主？难道是漂亮的面容加完美的身材？一生不愁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