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亢奋中的贡生们这才发现,晋王并没有直接回答程瑞谦的质问。
确实,正如程瑞谦所说,你一个亲王去安抚灾民,身边怎会围着一群女子?这成何体统,知道的你是去赈济灾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与她们游山玩水呢。
面对程瑞谦的再次质问,张辰宏反问道:
“本王难道没有回答你吗,刚刚本王也说了,当今的天下还离不开勋贵们的支持,赈灾难道只靠皇室出力么,若是有一天,你们也成为朝中柱石,碰到灾民,难道要袖手旁观?”
“昨日一同前往的不仅仅是勋贵家的千金,还有国子监的学生,这些国子监的学子,为了能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忍痛售卖手中的墨宝,你也是读书人出身,应该知道什么是文人风骨,卖画这意味着什么不需要本王需要与你解释吧。”
“你难道想让本王说,本王靠出卖色相拉着一群勋贵去给灾民们施舍一些钱粮,还是说你是怀疑本王昨日是在借着赈灾的名义与一群女子踏春游玩?”
程瑞谦急忙摆手否认,开玩笑,这种东西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承认的,不过不承认并不代表就此放弃,他还有杀手锏,就不信晋王还能自圆其说。
在下当然没有怀疑过昨日殿下出城的目的,只是殿下文采斐然,天生风流,即便是赈灾时,也能随手做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种千古佳句,更是凭借此句与青总督的女儿青攸文一诗定情,想来殿下与青姑娘的感情定会与此诗一起流传百年,成为千古佳话。”
贡生们听了程瑞谦的话后,开始窃窃私语。
程瑞谦听着耳边的私语声,清了清嗓子,将张辰宏所做的鹊桥仙给背了出来,虽然这样做会抬高晋王的文采,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要让这些贡生们看清眼前之人的虚伪,明明是出城赈灾的,他却与一群书生小姐们游山玩水,卖弄风骚,不将百姓疾苦放在眼中。
他今日就是要将晋王的贤名踩在脚下,狠狠揉捏,只有如此,他才能在宁王的庇护下飞黄腾达,若是失败,等待他的将是万丈深渊。
“殿下当真是好文采啊。”
“是啊,只是场合不好,殿下居然在灾民面前大谈风月。”
“就是,如果单纯地是在花前月下,又或者元宵中秋等佳节所做,那也是一件令人歌颂的佳话。”
“对啊,还有就是那个青攸文,明明是大家闺秀,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求爱呢,当真不知廉耻。”
张辰宏听着下方的议论声,并没有出言阻止和解释,但他能忍,并不代表别人能忍,吴宗泽与常永瑞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若是不将这个程瑞谦干掉,他们也没脸在礼部混了,而张辰宏身后的刘庞早就已经攥紧了拳头,只等一声令下了。
原本碰到这种事,不用张辰宏发话,他早就上去一巴掌将对方掀翻了,但今天不能,因为从程瑞谦的言行来看,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背后有着大靠山,昨日发生的一切他今天就能了如指掌,背后之人不是辽王就是宁王,而不管他身后之人是谁,一旦牵扯到另外两名亲王,那就不是简单地通过武力就能决绝掉的。
刘庞见自家王爷依旧气定神闲,没有为自己的言行做任何辩解,于是便站了出来说道:
“这位公子,你说得太过片面了,或者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殿下昨日虽然与青小姐一诗定情,但在作这首诗之前,殿下还做了另外一首诗。”
张辰宏在与国子监学子斗诗的时候,刘庞虽然没有近身伺候,但他作为晋王府的管家,他是有资格知道张辰宏说的话,做的事,因为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每个亲王的言谈举止是要记录在案的,若是哪天亲王登基,那这些记录在案的文献就会统归大内,然后删减修改,编纂成册,列入帝王本纪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