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尽头的第八层入口像悬在星空中的琉璃门,门板上流动的不是符文,而是成万上亿条细小的光带——每条光带都连着一颗悬浮的命星,其中最璀璨的那簇银芒,正以黑龙族王室特有的螺旋轨迹旋转,星核中央隐约可见龙首轮廓。
“父亲的命星……”敖玲的指尖刚触到光带,整座星门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十二道龙形光刃从门扉中斩出,每道刃芒都裹挟着龙族禁咒“星陨之泪”的威压。萧凡本能地将敖玲护在身后,游龙剑上的混沌龙纹与光刃相撞,竟在接触的瞬间凝出冰晶——那是龙族本源与混沌之力共鸣的产物。
“擅闯命星坟场者,永镇归墟。”冰冷的声音从星门深处传来,十二具由星芒凝聚的龙卫虚影踏空而立,额间都嵌着与敖灭权杖相同的骷髅印记。敖玲突然注意到,龙卫们的甲胄纹路与父亲当年的战袍完全一致,胸口处却都有被利器贯穿的裂痕。
“他们是父亲的亲卫……”敖玲的声音发颤,吞噬漩涡在掌心缓缓转动,“三百年前随父亲进入塔内的黑龙卫。”她抬手召回一道星刃,刃芒中闪过零碎的记忆画面:龙卫首领跪在血泊中,将最后一枚逆鳞塞进年幼敖玲的襁褓,自己却被星陨阁的塔纹钉入命星盘。
萧凡运转圣皇传承中的“溯魂术”,发现龙卫们的灵识早已被噬天蛊侵蚀,只剩本能的守护执念。他将混沌真元注入游龙剑,剑影化作十二道流光,分别缠住龙卫的关节:“敖玲,用星界之力唤醒他们的本源印记!”
敖玲闭目凝神,龙角分出的九道星芒突然化作黑龙族的古老童谣——那是只有王室血脉才能催动的“命星镇魂歌”。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最前排的龙卫虚影突然颤抖,胸口裂痕处溢出的不再是黑血,而是纯净的星界银芒。
“小公主……”龙卫首领的虚影单膝跪地,甲胄上的骷髅印记应声崩碎,“陛下用逆鳞为您锁住了命星轨迹,可塔内的时间……”他的声音渐渐消散,化作十二道流光融入敖玲的星纹,同时在她识海投射出三百年前的真相:青龙圣皇与黑龙之王在归墟阵眼决裂,并非为了权柄,而是黑龙之王自愿成为“人柱”,用王室血脉为龙族幼崽争取生机。
星门在童谣中缓缓开启,入目是倒悬的星空坟场。千万颗命星像沉睡的茧漂浮在幽蓝光海,每颗茧上都刻着龙族幼崽的乳名,而在光海中央,一座由逆鳞搭建的星台托着最庞大的命星——星核表面,清晰地烙着敖玲父亲的面容。
“灭儿,我的孩子……”虚空中突然响起苍老的龙吟,命星表面裂开蛛网状的金纹,露出里面被蛊毒缠绕的龙魂。敖玲再也忍不住,踉跄着扑向星台,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指尖触碰到的瞬间,识海涌入父亲临终前的记忆:
“当双神体踏足第八层,便是龙族破茧之时。”黑龙之王的声音混着血沫,“圣皇用轩辕剑为我们争取了三百年,可星陨阁早已在塔纹中种下‘噬天血咒’,唯有混沌与星界的融合之力,才能洗净这些被污染的命星……”
萧凡注意到,每颗命星茧上都缠着细如发丝的黑线,正是噬天蛊的本源触手。他运转双神体功法,混沌真元在掌心化作漩涡,与敖玲的星界之力形成阴阳鱼图案:“还记得在第三层看到的归墟全貌吗?第八层是龙族的过去,第九层便是未来。”
两人同时将手掌按在星台中央,混沌归墟的力量如潮水般漫过光海,那些贪婪啃噬命星的黑线遇之即燃,发出刺耳的尖啸。敖玲父亲的龙魂趁机挣破蛊毒,化作流光融入她的龙角,同时在她识海留下最后一道印记——那是通往第九层的密钥,由圣皇血与龙族泪共同铸就的“归墟之眼”。
“小心!血咒反噬!”萧凡突然察觉到星台下方的异常,无数由黑血凝聚的骷髅从光海中升起,每具骷髅的眼窝都映着外界北冥海域的画面:冰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无数幼龙在碎冰中挣扎,而敖灭的骷髅权杖,正插在海底的归墟阵眼处,疯狂吸收着塔内溢出的星界之力。
敖玲咬碎银牙,龙尾在星芒中重新凝聚,尾尖扫过之处,骷髅们纷纷爆成血雾:“当年父亲用逆鳞为我续命,如今该由我来接他回家了。”她望向萧凡,眼中倒映着逐渐苏醒的命星茧,“你感受到了吗?每颗命星都在呼应我们的真元,这就是双神体存在的意义——让混沌与星界不再对立,而是共生。”
萧凡突然想起圣皇传承的最后一幕:青龙圣骸与轩辕剑共鸣时,剑身上浮现的不是战纹,而是阴阳双鱼环绕的归墟图。他将游龙剑刺入星台,混沌龙纹与星台的逆鳞阵眼相连,整个第八层的命星突然同时亮起,在光海深处拼出“归墟九重天,一龙镇万劫”的古篆。
当最后一具骷髅崩碎时,光海中央浮现出通往下一层的传送阵,阵眼处悬浮着半块染血的塔纹碎片——正是当年敖灭从父亲身上夺走的逆鳞残片。敖玲伸手握住碎片,星界之力与龙族本源在她掌心交融,竟将碎片炼化成一枚星界龙鳞,轻轻贴在萧凡心口的龙鳞印记上。
“这是父亲给我们的祝福。”她的指尖划过萧凡胸口,那里的龙鳞印记此刻与星界龙鳞相映成辉,“现在,我们的神体不只是混沌与星界的融合,更是圣皇与龙族的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