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观的主殿内,一尊高大的清霄大帝泥像威严矗立。
泥像前,一位身着道袍、留着花白胡须的牛鼻子老道,正满脸严肃地对着面前的青年说道:“灵真,过几日,你便下山去吧。”
“不去。” 被称作灵真的青年,此刻正大大咧咧地躺在一张竹椅上,手中把玩着一颗刚从山上摘来的山果,一脸不情愿地嘟囔道,那语气就像是个被强迫做不喜欢事情的孩子。
“你这逆徒,简直是无法无天!为师看你是皮痒了,找打!” 这位牛鼻子老道,正是龙鹤山当今的掌教平虚子。
他看着自己这不成器的徒弟,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中的拂尘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仿佛真要抽打过去。
“师尊,您先消消气。实不相瞒,我掐指算过了,这一世的帝路,与我并无缘分。依我看,我还是乖乖等下一世吧。您想想,我若是贸然出世,虽说不会遭遇血光之灾,可必定要吃大亏,到时候,说不定还会给咱们龙鹤山抹黑呢。”
灵真坐直了身子,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真的洞察了天机。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祖师爷留下来的龟甲,可不是让你这般滥用的!” 平虚子被灵真气得满脸通红,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中的拂尘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灵真听到这话,不紧不慢地缓缓起身,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鄙视,直直地看向平虚子,不慌不忙地开口道:“那又是谁,连洗澡的时候都要……”
话还未说完,平虚子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上前,伸手一把捂住灵真的嘴。随后,他神色紧张地瞥了一眼清霄大帝的泥像,眼中满是警告之意,狠狠地瞪着灵真,仿佛在说:“你这逆徒,可别再胡说八道了!”
灵真见势不妙,连忙露出求饶的神色,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不会再乱说话。平虚子这才缓缓松开手,师徒二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整个道观主殿内陷入了一片令人尴尬的寂静之中。
半晌之后,灵真偷偷瞧了瞧师尊,见平虚子依旧沉默不语,便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师尊,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哈。山下的齐大爷还等着我去帮忙呢。”
平虚子背对着灵真,身形微微颤抖,缓缓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沧桑:“灵真啊,龙鹤山传到为师这一代,如今就只剩咱俩了。想当年,龙鹤山何等辉煌,执掌道家牛耳,威震天下。可如今呢,门庭冷落,连香火都快断绝了。为师并非有意逼迫你,实在是龙鹤山的传承,不能断送在为师手里啊。”
“灵真,你身怀先天道胎,天赋异禀,是为师唯一的希望,也是龙鹤山重振辉煌的关键。你真的忍心看着为师最后的希望破灭,让龙鹤山就此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吗?”
平虚子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将自己多年来的压力与痛苦,都倾诉了出来。
灵真看着师尊那略显伛偻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终是于心不忍,轻声说道:“我知道了,师尊。我会下山的,定不会让龙鹤山的传承断在我这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