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青衣急得眼眶发红:“我家主子还没找到,不能撤。”
她死死攥着衣袖,指节发白,若主子真在此处,此刻撤走岂不是...
县太爷捻着胡须,面露难色:“姑娘且看,这贾府上下掘地三尺都搜遍了,若再耽搁下去,反倒误了寻人的最佳时机。”
他整了整官袍,正色道:“你放心,本官会派人去查,定会找到你主子。”
“青衣姑娘,”掌柜的上前轻拍她颤抖的肩头:“要不咱们先撤吧,我知道您心急,可若真不是贾府所为,咱们在这儿耗着,反倒让真凶得了空子啊。”
杨员外叹了口气:“姑娘放心,人在我的地盘丢的,杨某定会派得力人手去追寻你主子的下落。”
他外冷哼一声,斜睨着贾员外道:“我会让人日夜盯着贾府,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定叫他们插翅难逃。”
青衣咬着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环顾四周,去搜寻的家丁和衙役陆续的回来,并没有任何发现。
“好...”她终于艰难地点头。
县太爷掸了掸官袍,朝衙役们挥手:“既已搜过,都回衙吧。”
贾员外眼中精光一闪,堆着满脸谄笑凑上前去,宽大的袖袍遮掩下,几张银票悄无声息地滑入县太爷手中,
“县老爷辛苦了,这点茶钱给弟兄们润润喉。”
县太爷指尖一捻银票厚度,顿时眉开眼笑:“贾老爷客气了,本官公务在身,就此别过。”
“来啊,送送县老爷——”
待官轿转过街角,贾员外脸色骤然阴沉,反手一记耳光将身旁家丁扇倒在地,
“废物——”他抬脚狠狠踹去:“连个丫头都料理不干净,差点让老爷我阴沟里翻船。”
家丁蜷缩着身子连连磕头:“老爷饶命,是奴才们疏忽,忘了还有一丫头没绑。”
贾员外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一把掐住那家丁的脖子,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废物东西,给我听好了——”
他猛地将人掼在地上,靴底碾着对方的手指,“再放一只苍蝇进来,老子就把你剁碎了喂后院的狼犬。”
转头瞥见呆立一旁的婢女,他举起渗血的纱布,暗红的血渍在月白绸料上洇开刺目的痕迹。
他暴喝一声:“作死的贱婢,没见本老爷的血都要流干了吗?”
“奴、奴婢这就去取金疮药。”婢女吓得一个趔趄,拎着裙角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地牢里阴冷刺骨,浑浊的空气里弥漫着霉腐与血腥交织的浊臭。
斑驳的石壁上,几盏油灯投下摇曳的暗影,将两个女子的身影拉得扭曲变形。
倾城口中塞着的麻布,粗糙的纤维磨破了嘴角。她纤细的手腕在铁镣中反复挣扎,磨出的血痕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而在她身旁,江念一的情况更为凄惨。
肩头上的鞭痕与衣衫黏连在一起,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会牵动伤口,渗出新鲜的血珠。
她惨白的脸上泛着死灰,被铁链吊起的手腕已呈不自然的青紫色。
倾城望着她痛苦的模样,泪水在布满血丝的眼眶中决堤。
她多想冲过去抱住念一,可沉重的镣铐让她寸步难移。自责与悔恨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