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英拿到匕首,用它自行割开手上的绳子,动作娴熟,这对她来说并非难事。紧接着,她又割开了脚上的绳子 。随后,她重新把手雷和手枪揣回自己身上,整个过程悄然无声。
做完这一切,梁红英开始寻找那几个人的休息之处。过了这个大房间,里面还有两个房间。透过依稀的灯光,可以看到这两个房间都没有门,只吊着门帘。那个毛头小伙子在一个房间里酣睡,老两口则在另一个房间休息。她观察着屋内的布置,发现不过是一般农户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到好奇,到底是谁在背后支持他们干这种事呢?
此刻,如果动手解决他们,对梁红英来说易如反掌。但她并不打算这么做,虽然这些人的行为让她恼火,可她也清楚,这些人与土匪相比,恶行的程度要轻得多,他们都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然而,这样的事情绝不能纵容。梁红英心想,即便不结果他们的性命,也得给他们一点教训。思量之后,她决定放过那两个上了岁数的,让这个年轻人受点教育。
她悄无声息地走进年轻人的屋子。小伙子睡得正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鼾声此起彼伏。梁红英悄悄走到他身边,见他睡得如此沉,便先把他的两只脚用绳子绑在了一起,小伙子没有被惊醒。接着,梁红英又将他的两只手也绑了起来,他依旧没有醒来。梁红英暗自想着,要是自己心怀不轨,这小子就算有十条命,也早完蛋了。
之后,她找来一块布,猛地罩在小伙子嘴上。这下,小伙子才被憋醒,他睁开眼睛,目光中满是惶恐,显然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时,梁红英已经用这块布在他嘴上绕了四五圈,只给他留了鼻孔呼吸,嘴则被死死缠住。当小伙子看清是梁红英时,眼神变得呆滞,他想喊却喊不出声音,只能任人摆布。
梁红英把他拖出房间,抬头看向房梁,发现正好有一个人字大梁。这家里有的是绳子,她找来一根,系在房梁上,又把小伙子的脚拴住,然后开始用力往上拽。小伙子的体重和梁红英相差无几,要把他拽上去,梁红英着实得费些力气。不过,她也不想把小伙子拽得特别高,只想着让他离地面就行。为了使自己借力,梁红英用脚勾住旁边的一张桌子,就这样,将小伙子拉离地面一尺左右,随后把绳头绑在了旁边的窗扇上。
临走时,梁红英俯下身子,问小伙子:“告诉我,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小伙子使劲摇着头,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又问:“是曹家的人吗?”小伙子还是摇头。梁红英也无心再详细追问,如果她真的特别在乎答案,就不会先把小伙子的嘴封起来再问。她这么做,只是想判断一下,到底是不是曹家的人在给自己设置障碍。从小伙子的反应来看,他不像是在撒谎,或许他真的不知道。毕竟人在这种绝境之下,哪还敢说假话呢?
梁红英看了看屋内的老两口,他们还在熟睡,没有被惊动,她的心里便踏实了些。她想着,等一早醒来,他们就会知道做这种缺德事的后果。
出了屋子,她东寻西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马。那匹马被拴在院子的一角,马鞍都还没卸下来,这可省了她不少事儿。刚想上马离开,她突然发现墙角放着几个笼子,里面有鸽子。梁红英顿时来了气,走上前去,打开笼子抓出几只鸽子。旁边正好有个麻袋,她把鸽子塞了进去,扎好口袋,挂在身上。随后,梁红英翻身上马,一打马,便出了院子。
此时,她身处何方,心里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因为天色还很黑,她只能凭感觉向前走。走了一段路后,前面的路变得特别崎岖,梁红英心里有些发怵。这深更半夜的,万一不小心掉到山崖里可就糟了。没办法,她只好下马,牵着马缓缓前行。眼前的路非常窄,只能容一匹马通过,她几乎是在摸索着前进。
走了好一段时间,天开始微微发亮。她知道,天马上就要亮了。借着这点晨曦,她终于看清了周围的路况和环境。原来,她正身处一个山谷,要走向大路,估计还得往上走一段上坡路。
梁红英骑上马,快马加鞭,顺着林间小路一直朝大路方向奔驰。直到太阳高挂天边,她才找到了大路。然后,她左转马头,顺着大路一直朝北方行进。这一夜波折不断,她也没休息好,幸好马的脚力不错,白天行进的速度也快。梁红英趴在马背上,任凭战马四蹄奔腾,一路驰骋,一口气跑出去大几十里地。
跑着跑着,她发现前面有一支几人的马队。远远望去,她突然认出其中一个人正是曹月红,她的旁边还跟着府里的一个小跟班。梁红英猜测,那会不会是在省城里的保镖小虎呢?从背影看不太真切。马队里还有两个姑娘,可能是使唤的丫头,一行共四个人。
她赶紧拉住马,缓缓降低速度。她心里明白,如果就这样冲过去,很容易被曹月红发现。如今,她与曹月红关系紧张,对方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那一家人的行为,虽不确定是否受曹月红指使,但存在这种可能。因此,她心生戒意,决定与曹月红保持一定距离。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一路策马而行。直到过了晌午,距离省城已不算远,曹月红一行人在路边的小酒馆停了下来。从这里再往省城,沿途比较荒凉,很难找到下一家吃饭的地方。梁红英走到此处,也觉得这是个绝佳的休息之地。上一次去省城时,他们也曾路过这里,当时霍少爷嫌弃地方小,没有停留。而这次曹月红带着几人选择在此处停下,她不禁好奇,不知她有何用意,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等曹月红等人进了酒馆,梁红英将马拴在不远处的树上,徒步走了过去。她暗中观察着对方的动静,见他们进去吃饭,并没有立刻跟进。看到一个小伙计在院子里忙活,她便招手将他叫了出来。小伙计见来了个姑娘,问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儿?为什么不进去呢?”梁红英说:“小哥,我能不能求你给我做个菜?”小哥爽快答道:“行啊!我们这儿本就是吃饭的地方。你想吃什么?”她解下腰间的口袋递给他:“这里面有几只鸽子,你给我炖了吃肉,要多少钱我给你。”小伙子打开口袋看了看,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得耽误一会儿,宰鸽子再做熟需要些时间。”梁红英说:“我不着急,也不进屋子,就在饭店后边找个地方。你再给我拿两个馒头,做好了把鸽子肉送过来就行。”她不愿进去,就是怕与曹月红等人碰面,陷入尴尬境地。
小伙计应下,去厨房做菜。梁红英绕过饭馆,在后边找了个凉快的土坡坐下等待。与此同时,她满心好奇,想知道曹月红一行人如此匆忙,是否得到了什么重要消息。为了探听,她从饭馆后门进入厨房。此时,鸽子已经下锅。小伙计见她进来,赶忙招呼:“姐姐,有什么吩咐吗?”梁红英说:“没有,我就是来看看做好了没。”随后,她穿过厨房,撩起门帘,悄悄看向饭厅。
只见曹月红和另外三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看不清吃的是什么,但几人似乎饿极了,都低着头吃得正香。梁红英躲在门帘后,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这时,小伙子抬起头,她一眼认出,果然是小虎。她回来后还没见过小虎,没想到他也在卧龙镇。只听小虎问曹月红:“姑娘,咱们是直接去大帅府,还是先到曹家别墅?”曹月红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后说:“既然知道我父亲关在大帅府,就直接去找大帅。我先问问他为什么关押我父亲,如果他不放人,我再去找舅舅。要是舅舅也没办法,我就去找那霍云龙,看他有没有办法。”
梁红英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了许多。看来父亲有了下落,原来是被关在大帅府。虽然她不清楚大帅府具体位置,但只要跟着曹月红,找到大帅府应该不成问题。得到这个重要信息,她安心不少。这时,一阵香气飘来,鸽子肉炖好了。小伙子端着大盘子走到她跟前问:“姑娘,你是在后边吃,还是进屋子吃?”梁红英指了指外边,小伙子便将菜端到屋后空地上的石桌上,还送来了一碗热汤和两个馒头。
突然,梁红英想起装鸽子的麻袋,便问小伙子:“刚才那个麻袋你放哪儿了?”小伙子想起来,急忙回屋拿了出来。梁红英又说:“借我一把剪刀用用。”小伙子虽不知她的用意,但还是把剪刀取来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