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衣身为当朝国师,位高权重,却始终没有接受皇帝批的宅邸,只住在前朝辞官养老的宰相府邸中,原本就荒凉无人打扫的院落,经过修缮,也没多好。
最紧要的是,府邸极大,府内下人丫鬟也较多,但苏月婳潜入后稍微一打量,不难发现,这些都非活人。
“是纸人。”
苏月婳看了眼巡逻的侍从和进进出出的丫鬟嬷嬷,跟魂小玲说了声。
魂小玲大惊:“纸人?点睛招将那种邪术吗?这……”
也太耸人听闻了。
放在一个凡人身上的话。
魂小玲不敢感慨,就及时止住了话头。
苏月婳却看穿她的心思,笑道:“很不可思议吧?证明这个纪轻衣,还真不是一个凡人,他或许……也是纸人也说不定。”
魂小玲诧然一怔:“啊?不能吧,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纸人是做不到的,要是能的话,那他……修为得有多高啊?”
“我胡乱猜的。”苏月婳一挥手,满府内的下人侍从瞬间定格原地,宛若木头般,也绝无半分气息,任由她和魂小玲来回出入,毫无拦阻。
而书房中的纪轻衣,也在霎时感觉到了异常,停下手中翻阅的书卷,眯眸看向了窗外。
“这就来了?”他冷然一笑,扔下书卷,不紧不慢地起身踱步往外。
苏月婳也没再遮掩,明晃晃的一缕魂魄飘落在院内,看着走出来的男人,对方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向她,那目光幽深,恍若还带了久等的意味。
“你能看到我。”苏月婳率先开口,疑问的语气,却带出了笃定。
纪轻衣也没回避,直言:“当然,太子妃大驾,怎么还以魂体的方式?这么看来,我是猜对了。”
苏月婳没心思知道他猜对什么,只道:“这点术法,不值一提,国师大人,反倒是您,形迹可疑,心术阴毒,满府家眷侍从都是纸人所化,您这功力还真是高啊?”
纪轻衣一笑,毫无惧色地从善如流:“太子妃过誉了。”
“别再废话兜圈子了。”苏月婳眯眸注视着眼前远处的男人:“你用妖邪术法遍布中原南疆,四处布阵养魂,还弄出了邪教血咒,又四处找寻阴时女,到底意图为何,不妨直说?”
纪轻衣迈动步子,依旧施施然的,却笑着微微摇头:“直说可不行,在下没有娘娘的胸襟气度,也没有娘娘真身的位份和权利啊。”
这话说的,很显然纪轻衣是已经知道了苏月婳的真实身份。
但这种事,连傅孤闻都不曾知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司空……
不可能!
司空自从露头,就被苏月婳暗中窥探行踪,司空跟纪轻衣之间毫无联系,也从未走动,再者说,司空也是任职受封的神明,私下里再怎么和阴璃不和,也没必要跟凡人玩这种心机,除非……
苏月婳眸色一沉,出口便道:“你和司空之间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