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白炽灯光如同千万根钢针扎进瞳孔。
冰凉的液体顺着下巴滑落,胸前被扯开的衬衫早已支离破碎,纽扣崩落处露出青紫交加的皮肤。
"唔......"刚想开口,肋骨的剧痛就让这声呻吟卡在了喉咙里。
那不是锐利的刺痛,而是像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埋在肌肉里,随着每次呼吸缓缓搅动。
后腰被铁椅硌着的地方传来阵阵钝痛,提醒着我那里可能已经淤血肿胀。
待眼前的黑雾散去,审讯椅的全貌逐渐清晰。
冷轧钢打造的扶手边缘泛着冷光,上面布满细密的划痕,不知曾禁锢过多少人的手腕。
我的双臂呈"大"字形被分开绑在扶手上,浸水的麻绳深深勒进皮肉,在皮肤上压出一道道紫红色的凹痕。
这种渔夫结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收缩,就像慢慢收紧的绞索。
试着活动脚踝,立刻感到小腿传来电击般的疼痛。
从脚踝到大腿都被拇指粗的麻绳呈"8"字形捆死,绳结正好卡在腿窝的麻筋上。
稍微一动,粗糙的纤维就摩擦着被踢破的伤口,血痂撕裂的刺痛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审讯室里弥漫着血腥味和金属锈味混合的腥气。
墙角监控探头的红点规律闪烁着,像只独眼怪物在暗中窥视。
我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尝到铁锈味的血痂——这帮人连我的嘴角都没放过。
突然,铁门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我条件反射地绷紧肌肉,麻绳立刻勒进伤口。
锃亮的皮鞋尖出现在我低垂的视线里,鞋头上还沾着我的血迹。
"醒了?"卢伟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金属打火机开合的"叮当"声像催命符,"咱们该算算账了。"
我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赌博机,每一个齿轮都在疯狂咬合。
昏迷前陈志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像根刺一样扎在脑海里——那绝不是临时起意的表情,而是猎人看着猎物落网时早有预谋的冷笑。
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卢伟杰那些漏洞百出的"抓千"手法,现在看来分明是在演戏。
他故意当众点破我藏牌的位置,就是要逼我自证清白。
而当我被迫脱衣验身时,裤腰里那张红桃K,十有八九是被他们做了手脚。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种可能:
丁洁想金盆洗手,需要个替罪羊来顶包。
我帮她捞了不少钱,知道的内幕太多,正好借这个机会除掉我。
或者,陈志明这段时间输得太惨,怀疑到我头上。
他不敢直接动丁洁,就拿我这个马仔开刀。
毕竟在赌桌上,抓个老千是天经地义的事。
直觉告诉我,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原因很简单——我对三哥还有利用价值。
丁洁就算不顾及我们之间的露水情缘,也得掂量掂量三哥的态度。
想到丁洁,脑海中浮现出她修长的双腿缠着我的腰的样子。
女人对跟自己上过床的男人,多少会存着几分特殊的情感。
这是天性使然,再精明的女人也逃不开这层感性。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
在这个局里,我只是个出千的马仔,真正的幕后主使是丁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