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钟大人!属下不在身边,您就是这样保护我家公子的?”
钟白面上愧疚不已,林砚却好像见到了世间最难以接受的事情,这个声音,他也是认识的,
“青……青月姑娘?”
青月不理会车上两个男人,专心给自家公子检查伤处。
钟白看到这里,立刻明白林砚到底为何要对连钰隐瞒情报了,
“呵,林文正,青月姑娘待瑞山,像自己孩子一样宝贝,
她怎么可能连续两个月从瑞山身边消失?还不是被她派过去,保护你的母亲去了?”
林砚此时听不进钟白的话,他双手捂着脑袋,眸子低垂,全身都在拒绝相信什么似的,
他不死心的拉扯青月身上还穿着的刘嬷嬷的衣服,青月用力将他甩开,脸上面皮也直接甩到了一旁。
林砚右手颤巍巍的将那张面皮捡起来,那是刘嬷嬷的面皮,
原来这段时间的刘嬷嬷一直是青月假扮的,那连钰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他想起自己母亲晕倒当晚,连钰身穿夜行衣,悄悄的跑到自己屋中,隐在黑暗角落,和自己交谈,
“文正先与林磐虚与委蛇,我会帮你把他除掉,”
“可是,我母亲的性命,”
林砚看不到连钰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对方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笃定又温和,
“伯母的安全你不必烦忧,他给了你什么条件,你都告知于我,我知道的越详细,他就死的越快!”
“可是我母亲身边……”
“你和你母亲,我定能护住你们安全,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放心的听我安排就好。”
林磐的人就在屋外,连钰来得急,走的也快,
之后连钰就再也没有在林砚面前出现过,他当时心中就有了疑虑,因为刘嬷嬷的身份,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连钰,连钰就遁走了。
他以为是连钰不欲听他多说,原来真正的原因竟是因为,她早已经做好了安排,派来的还是她身边的贴身心腹。
若是自己知道她做的这些安排......
“公子,老奴会遵从我们公子的指示,护好夫人的......”
刘嬷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她是从什么时候,不再称呼林磐为“大少爷”的?
林砚眸光难定,看着眼前细心照料连钰的青月,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暗示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林砚一直仇视刘嬷嬷,所以从未将她放在心上,也没有将她特意放在称呼上的暗示,听在耳中......
林砚面露悲戚,那这两个多月,自己为了叫林磐的事情能够顺利,对连钰的欺骗算什么?
如果,……如果自己早点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连钰,是不是自己和母亲,都不会受到林磐这么长时间的磋磨?
想到今晚连钰拿到消息后,安排的如此雷厉风行,林砚自嘲的笑起来,
连钰是同届学子中晋升最快的,不就是这个原因?
无论是为朝廷办案,还是为云家翻案,每一步都走的坚决,从不拖泥带水!
她明明在火下的时候,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可是她依旧还要求钟白不要将自己留在原地,避免危险!
“是我,是我错了,是我的不信任,伤了瑞山,还害我自己和母亲白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是我……”
钟白一脚将林砚从车内踢出去,车内瞬时恢复了安静。
林砚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五味杂陈,
他真的错了,可是,他可能也就此失去这个一直真心待自己,真心为自己谋划的朋友了。
林砚失魂落魄的往家走,自己的母亲红光满面的出来迎他回去,
“砚儿,母亲才知道,那刘嬷嬷竟然是你的好友派来保护母亲的,
现在母亲已经完全没事了,你找个时间把她约到家里来,咱们好好谢谢连大人,”
母亲喜气洋洋,可是林砚已经失去了活力,他死气沉沉的叹了句,
“母亲,我没有朋友了……”
便昏沉下去。
林母这下吓得惊魂失措,连忙跑到外面去找大夫。
青风驾着马车一路飞驰,钟白也被青月赶了出来。
因为青月要检查一下连钰衣服覆盖的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处,钟白郁闷的坐在车辕,和青风作伴。
车内,青月轻轻解开了连钰的衣襟,虽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身上有不少地方都被火灼的通红,等连钰醒来,这些灼伤肯定得将她好生折磨一顿了。
“主子啊,你什么时候能够多想想自己啊,为了那么个没情义的,将属下支出去两个月,最后将自己弄了一身伤,
日后你再这般不善待自己,属下就……就……”
眼泪沿着脸颊滑下,青月终是没有忍心威胁昏睡的连钰,她侧躺在旁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仰躺的连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