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她根本就不会买!一对镯子就敢要一千二百两,怎么不去抢啊!
卫童说:“玲珑阁里的首饰一旦售出,概不退换。”
“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凌溪急了,“才过了没一会儿功夫,又没有磕碰什么的……”
“你戴着便是,”卫童说,“你戴着很好看。”
“好看也不值那么多钱啊……”凌溪说。
卫童笑了。
“我有钱,”他又说了一遍,不过比从前都要认真许多,“我有很多钱,五千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凌溪心疼得不行,“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好,买两个镯子戴着,我平日里还要小心别磕了碰了。”
“银子不花堆在那里,和石头有什么区别?”卫童却说,“我这次命大活了下来,可若是死了,那些银子是不是就白赚了?”
凌溪赶紧“呸呸呸”:“别说这些晦气话!”
但她也没办法反驳他的话,只好说:“那你花在自己身上啊,给我买镯子干嘛。”
卫童说:“别人家小孩有的,我们家小孩也要有。”
凌溪愣住了。
卫童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快去吧,这个时间,老余差不多也下值了,你再代我同他道声谢。”
凌溪“哦”了一声,捧着盒子出了门。
一直到外面被风一吹,她才回过神来。
卫大哥是将她当成了他妹妹吧?
他……一定很想念她吧?
她的鼻子酸酸的,低头看到手腕上的镯子,夕阳的余晖落在上面,透出了一层迷蒙又温柔的光。
到了余家,余伯伯却还没有回来。
余伯母是个漂亮利落的女人,有点像叶家的二伯母。
她招呼凌溪进屋坐下,又端了点心瓜果上来。
余家和他们家差不多,就只有两个打杂的下人,屋里那些事都是余伯母自己做的。
听了她的来意,余夫人笑着说:“原本就是同僚,顺手帮一把的事,还特地上门来道谢,未免也太客气了。”
两个匣子放在桌上,余夫人没打开看,只是热切地拉着凌溪的手同她说话。
在听到她去学堂里念书的时候,不由叹道:“当年彤彤也是在那里念的书,先生都对她不错。”
余墨彤和余夫人长得很像,性子沉静,见凌溪看她,就温温柔柔地对她笑了笑。
眼见着天已经快黑了,余夫人留她吃饭:“老余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咱们边吃边等。”
凌溪拒绝了:“余伯母,卫大哥受了伤行动不便,我还要回去照顾他。”
听她这样说,余夫人便没再挽留,而是去厨房里给她装了一兜南瓜子。
“我自个儿炒的,回去你们尝尝。”她说。
凌溪没有拒绝,笑着谢过了她,这才离开了余家。
余夫人和余墨彤手挽着手站在门口,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了才进了屋。
“你爹还不算是块木头,听说那卫大人年纪轻轻便前途无量,同他打好关系,往后一定能——”
她的声音在打开桌上的匣子后戛然而止。
“娘?”余墨彤有些惊讶,不由得叫了一声。
余夫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的天,”她喃喃道,“难怪人人都说锦衣卫有钱……只是帮了个小忙,就送这样贵重的东西?等你爹回来我得好好交代他几句,请旁人喝酒,可千万别舍不得银子,否则旁人怕是要背后笑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