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凌溪:“我身上的东西呢?”
凌溪怔了怔:“什么东西?刀还是腰牌?”
“是本账册。”卫童说。
凌溪摇摇头:“我没看见账册。”
他的衣裳都是她用剪子剪开的,身上只有一个钱袋和腰牌,还有一直佩戴着的刀,并未看到什么账册。
卫童的心往下一沉。
“那天晚上的两个人呢?”他问。
没在他身上,那便是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出去,而在踏入鱼鳞巷的前一刻,他还摸了摸怀中那几乎付出了一条命才拿到的账册。
凌溪抿了抿唇:“杨花姐说鱼鳞巷里死了两个人,当天便过了草席丢出去了。卫叔叔您别担心,这种地方,就算死了人也没人会报官的。”
“除了尸首,还有没有捡到别的东西?”
凌溪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卫叔叔是担心账册掉了被人捡了去?”
她站起身:“我这就去问问……”
“别去。”卫童叫住了她。
那账册是皇上亲口要的,刘大人又只告诉了他一人,足以见得有多重要。
若过了凌溪的手,即便他为她担保说没有看过,上面也未必会相信。
以刘大人的性子,大概率会将这个麻烦直接抹除。
一瞬间卫童的脑子里转过了许多个念头。
“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那里找个人。”卫童说。
……
城北新开了一家烧鹅店,烧鹅味道鲜美,卖价便宜,每日来这里买烧鹅的人都排成了长队。
老余提着好不容易买到的烧鹅,嘴里哼着歌,高高兴兴地往家里走。
彤彤念叨这个烧鹅好几日了,今日看见他买回去,怕是要高兴坏了。
“伯伯。”
刚走到家门前的路口,老余听到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他。
他下意识循声看过去,只见墙角下站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因为家里就只有彤彤一个女儿,他碰到小姑娘,总是格外有耐心。
“你是哪家的孩子啊?”他笑呵呵地问,“碰到什么麻烦事了?”
女孩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您是余伯伯吗?”
老余听了,又仔细看了她几眼,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
“你认得我?”他问。
那女孩好似终于松了一口气,小跑着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角。
“余伯伯,”她说,“是卫叔叔让我来找您的。”
“卫……卫童卫大人?”老余吃了一惊。
自从上次卫大人离京之后,就一直没有音信。
他最初还有些担心,私底下问同僚们,同僚却告诉他,这种时候,没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哪日他回来,你就看见人了。”同僚说,“可若是听到了消息,那多半就是人没了。”
老余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