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面上依旧神色如常,仿佛这些指责不过是过眼云烟,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但假莲花罗汉却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胸膛剧烈起伏,恰似一头愤怒到极点的公牛,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那国清寺弟子暴打一顿。
假莲花罗汉大声怒吼道:“你这小和尚,竟敢如此放肆!信不信我现在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国清寺弟子心中虽惧,但嘴上却丝毫不肯示弱,继续骂道:“你们若还有一丝良知,就赶紧用舍利子去换回住持方丈,否则,你们就是国清寺的千古罪人!”
“住持方丈对你们如此信任,你们却害得他深陷险境,你们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假莲花罗汉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正要奋力挣脱济公的阻拦,济公却紧紧拉住他,低声劝道:“莫要冲动,且让这位小弟子发泄一下吧。毕竟,这事情本就因我们而起。”
国清寺弟子见济公如此态度,稍微顿了顿,说道:“好了!咱们暂且不说这些。只要你能把住持方丈救出来,我们既往不咎。”
济公听闻此言,双手合十,缓缓闭上眼睛,说道:“阿弥陀佛!住持方丈已然圆寂了。”
国清寺弟子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济公,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大声说道:“你胡说八道!一定是你不想用舍利子去交换住持方丈,才编造出这般谎言!一颗舍利子再好,难道还能比人命更重要吗?”
济公听到这话,并未回应,只是依旧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念着佛经。
假莲花罗汉听到国清寺弟子的话,顿时急眼了,大声说道:“我说你这个小和尚懂什么!你可知道这舍利子究竟有何用处?”
“你又知不知道你们住持方丈究竟为何圆寂?”
“实不相瞒,你们住持方丈正是为了保护舍利子,不让其落入妖怪之手,这才毅然选择自杀。”
国清寺弟子一听,顿时更加愤怒,大声反驳道:“你们胡说!师父才不会为了一颗毫无用处的舍利子就自杀的。”
说罢,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思索片刻,伸出一根手指,直指济公和假莲花罗汉,笃定地说道:“我们住持方丈一定没有圆寂,分明就是你们不想用舍利子去交换!”
假莲花罗汉听到这话,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刻上前将这小和尚暴打一顿。
奈何济公一直阻拦,他也只能急得在原地不停地跺脚。
济公眼见与这国清寺弟子实在难以沟通,索性不再纠缠,径直来到国清寺。
济公找到国清寺的临时住持方丈,将住持方丈圆寂的事情详细述说了一遍。
也不知这临时住持方丈是完全相信济公所言,还是另有其他私心,听闻之后,立刻为住持方丈举行了庄重的法式,恭送住持方丈上路。
济公妥善处理完国清寺住持方丈的事宜后,便马不停蹄地前往金山寺。
金山寺的僧人向来通情达理,极为好说话。
济公说明来意后,关于金山寺住持方丈的事情很快便处理妥当。
最后,济公来到了灵隐寺。光亮一看到济公归来,顿时喜笑颜开,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说道:“哎呀!师弟啊,你这去也匆匆,来也匆匆,走的时候也不和师兄我打个招呼。”
济公听到光亮的话,并未理会,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来意。
光亮听闻住持方丈已然圆寂,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心疼之色,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放声大哭起来。
瞧着光亮的那模样,哭得甚是伤心,仿佛肝肠寸断。
然而,济公并未过多理会,只是径直绕过光亮,来到了住持方丈生前居住的禅房。
济公静静地伫立在住持方丈生前的禅房之中,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
那陈旧的桌椅,质朴的床铺,以及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每一样物件都承载着他与住持方丈相处的点点滴滴,仿佛一部部无声的史书,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济公沉浸在回忆之中,思绪如脱缰之马,难以抑制。
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恍惚间,济公仿佛看到了住持方丈那和蔼可亲的面容,正带着温和的笑意,与自己热烈地讨论经文。
住持方丈总是那般耐心,每一个观点的阐述,每一次讲解的深入,都饱含着对佛法的深刻理解与对济公的殷切期望。
“师弟,这佛法的精妙之处,在于心的感悟,而非拘泥于文字的表面。”
住持方丈的声音仿佛在耳边轻轻响起,那温和的语调,恰似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济公的心田,带来丝丝慰藉。
“师兄,可这世间的苦难如恒河沙数,弟子们究竟该如何运用佛法去解救众生,脱离苦海?”
济公满脸认真地向住持方丈请教,济公向来十分喜爱与住持方丈探讨佛法经文。
“心怀慈悲,行于世间,以善念为指引,以行动为印证,此乃解救众生之道。”
住持方丈目光坚定,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犹如黑暗中的明灯,为济公指引方向。
回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滚滚而来,济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济公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心中满是对住持方丈的深切思念与深深愧疚。
就在济公伤心欲绝之时,奇异的光芒在禅房内骤然闪烁起来。
光芒柔和而明亮,仿佛来自另一个神秘的世界。
紧接着,三位住持方丈的身影竟缓缓浮现,如同虚幻的梦境,却又真实得触手可及。
三位住持方丈的面容祥和宁静,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慈爱与关怀,仿佛在安抚着济公那颗悲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