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叫迟哥一句宝宝?”
“不要。”
“晚上让迟哥睡沙发?”
姜意下意识地点头,“可以。”
蒋鹏瑞乐呵,“哈哈,姜同学你输了!”
“愿赌服输。”姜意端起酒杯,正要喝下去,被迟嘉舟拉住手腕,他一脸淡色,“我来。”
他根本没等姜意回答,直接拿着她的酒杯一饮而尽,姜意愣住,他抬手擦了擦唇角的红酒,动作勾人。
姜意舔了下嘴角,迟嘉舟满意勾唇。
蒋鹏瑞笑了声,“迟哥,我们还在呢?发什么骚啊!”
“得了。”姚旭飞,“下一轮!”
蒋鹏瑞:“下一轮只能按点数最大的人回答问题。”
新一轮开始,姜意觉得今天手气可能不太行。
她抿唇,“是我。”
“最大点数——是我!”蒋鹏瑞一脸笑意。
“迟哥骚不骚?”
姜意哽住,下意识看迟嘉舟,在他兴味的目光里,她缓缓点头,“嗯。”
“姜同学,读书时你讨厌迟哥吗?”
“……”姜意沉默,对上迟嘉舟淡色的目光,她舔了舔唇角,笑着说:“我认输。”
“这些年怪过迟哥吗?”蒋鹏瑞本想问她有没有过一瞬间怨恨迟嘉舟,但终究问不出口。
他这句话一出,迟嘉舟目光暗了下来,蒋鹏瑞接触到目光,突然抖了抖。
“没有。”姜意笑,“我输了。”
姜意端起酒杯,不等迟嘉舟伸手,直接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姚旭飞:“你小子想死啊,问这种问题。”
“好奇。”蒋鹏瑞,“你就不想问?”
“行了。”迟嘉舟打破他们的话。
傅枝蔓:“不如大家来唱歌?”
迟嘉舟侧头,“想听吗?”
姜意弯唇,“嗯。”
她笑,“我想听你再唱一次那首歌。”
他笑容宠溺,“行。”
迟嘉舟唱了曾经的那首《告白》。
姜意边喝酒边听他唱歌。
他的嗓音低懒,温和,磁性又清冽,目光望着她,柔情似水。
姜意看着正在唱歌的他,脑子里的回忆交杂在一起。
痛苦的,甜蜜的,一并交缠,反复轮转,播放。
酒精的味道让她大脑变得迟钝起来,时间好似突然停滞,以极慢的速度运行。
她想起了以前。
奶奶和弟弟走的那段时间,和迟嘉舟艰难说出分手,被迟远安威胁的声音,被亲生母亲赵芳玲贬低,讽刺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只会是别人的拖油瓶,根本不配得到爱,这一切让她崩溃。
但她始终记得奶奶和弟弟的话,在他们眼里,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孙女,最好的姐姐,她值得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
她不能放弃。
她知道赵芳玲说这些话是故意让她不好受乃至难堪,但她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让自己不介意赵芳玲那些话。
她想去找迟嘉舟。
可迟远安威胁她。
她不想拖累迟嘉舟,只身前往陵川,心事堆积,压得喘不过气,眼睛经常哭,导致短暂性失明。
在失明的那段时间里,她想了很多
靠着友情,奶奶和弟弟的爱,她撑过去了,她复明了,重新见到了光。
之后,她努力学习,努力打工赚钱,让学习麻痹自己的神经,从痛苦中脱离
她独自承受,坚定地往前走。
终于,从黑暗中挣脱,走向了光明。
初去校园的那天,她一夜没睡。
原本奶奶和弟弟说要送她去大学的,可他们却走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大学里,大家都有家人,她没有,她姜意什么都没有。
有时候她会恍惚,好像奶奶和弟弟还在她睡醒,发现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不复存在更令人痛苦揪心,一切都是假的,她都快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那一段时间,总会突然想哭,想她的生活怎么这么多坎坷,这一路走来就像剧情般跌宕起伏,总有过不完的坎,翻不过的山,一座接着一座。
她一个人在操场散步,碰见乐队驻唱,他们唱的歌那么悲伤,好像永远不能释怀。
她回到寝室才知道这首歌叫《谦让》。
“我早就忘了你带给我的痛和伤……”
她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一句话——人道是春山可望,可却无人陪我望春山。
她也想过有那么一天会遇见属于她的春山,可她已经在青春正好的年龄看过最好的春山。
春意盎然,总要怀满希望。
当什么都不期待后,什么都会变得顺利,她要自在如风,好好生活。
他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一切都过去了。
姜意眼睛酸涩,笑着看向唱歌的人。
半分钟后,迟嘉舟放下了话筒,走到她身边,姜意弯唇,“不玩了吗?”
他的指尖轻触她的眼角,柔声道:“回去玩。”
姜意笑,“回去玩什么?”
他问:“你想玩什么?”
姜意脸颊贴上他的指尖,语气轻柔,“我想去一中看看。”
他轻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