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44章 台北攻略初始(2 / 2)金钱玩家首页

“还害羞哩,今天晚上跟阿姐睡,我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自1949年起,为了防止“共谍”潜入及控制人口增长,台湾实施全面戒严,出入境管理严格。

顶着几张黄面孔,尽管拿着西方护照,在入境检查站依然耽误了一点工夫。

冼耀文手持雷震发出的邀请函,却没有拿出来,他想亲自验验台湾海关人员的成色。

19461950年间,台湾经历了全球罕见的恶性通胀。1949年旧台币发行量激增,导致物价飞涨,1斗米需24.5万元旧台币,肉价每斤7.5万元,鸡蛋每颗7200元。

民众甚至需扛麻袋装旧台币购买一碗面,或通过以物易物如用鸡鸭换米、柴维持生计。彼时,货币价值远低于实物,民众对旧台币失去信心。

国民党撤退至台湾后,约200万大陆民众涌入,使台湾原有人口约600万激增近三分之一。大量人口涌入导致粮食、住房、就业等资源严重不足,社会矛盾加剧。

例如,1949年前后,台湾粮食自给率下降,需依赖进口,但外汇短缺进一步加剧了物资获取难度。

另,小鬼子殖民统治结束后,台湾工业基础薄弱,加上国民党迁台初期政策混乱,导致工农业生产几乎停顿。去年台湾经济濒临崩溃,军事开支占财政支出的50%以上,民生领域投入不足。

尽管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对台湾实施经济援助,大量输入包括小麦、等民生物资,缓解了台湾的粮食和原材料短缺。此外,美国即将实施通过低息贷款和产业扶持,帮助台湾建立轻工业基础,如纺织、食品加工。

但台湾的物资短缺依然非常严重,这对金季商行来说意味着商机。

离开检查站,一行人来到出站口,远远看见来接机的众人。年纪、辈分没有一个比他小,冼耀文只好放低姿态,快步走了过去。

“姐夫、阿姐,卢先生、卢太太,有劳你们来接。”

梳着中分头,戴着金丝眼镜的陈长桐和冼耀文握住手,“耀文,欢迎来台北。”

陈长桐长着一张尚有儒雅气息残留的金融脸,面色祥和,令人感觉亲切,但目光有着无法掩藏的锐利,淤塞着金融人的阴狠。

或许最近的烦心事太多,或许参与了太多不好对人言的勾当,心头的阴霾根本来不及消化,怎么都好,无不说明陈长桐在台湾依然被重用。

这是好事。

冼耀文摇了摇手,“姐夫,这次打搅了。”

“耀文千万不要客气,在台北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陈长桐爽朗地说道。

这边在寒暄,另外一边,同样来接人的唐季珊和王右家姗姗来迟,却是遇见了梁家四姐妹的老大梁赛珍。

冼耀文看上了梁家四姐妹的老二梁赛珠,纳贤一事交给了水仙负责,水仙不仅完成了任务,而且是买一送三,将梁家四姐妹全拉进红楼。

梁赛珍当年在上海名气只差阮玲玉一线,又和阮玲玉当过“姐妹”,给唐季珊做过一段时间情人,后又当舞女,在上海结识了不少富商名流,而这些人来台湾的不在少数。

这就是为什么梁赛珍会出现在台北。

唐季珊看见梁赛珍风韵不减当年,心头不由一阵火热,再续前缘的念头瞬间浮上心头,但此时他并不敢上前打招呼,就因为身边的五姨太王右家。

前面数十年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从来不乏美女,如林徽因、陆小曼、唐瑛等,个个容颜出众,才情俱佳。不过,其中却少了一位被誉为“神颜”的美女王右家的芳名。

看王右家的照片不会令人觉得她有多美,却有无数才子为她折腰,视她为白月光,犹如小龙女的原型叫夏梦,曹禺《日出中陈白露和《桥中梁爱米的原型叫王右家。

王右家的闺蜜兼情敌、第三者吕孝信在翻脸之后仍如此评价:

“我认为她最美的地方不是面孔体型,而是她的动作和气质。她动作时的美,我以为纵集天下美女于一堂也无法与之相比。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给人一种如音乐旋律的美感。”

王右家是文坛交际,社交能力很强,唐季珊的茶叶生意需多多仰仗王右家带来客户,已经奔六的唐季珊虽然心依旧,却不敢当王右家的面嘚瑟。

自打来了台湾,他的资产仅剩下两三成,茶叶生意也不如往昔,而他的生活依然是声色犬马,开销颇大,一旦王右家和他翻脸,他很可能会沦落至上街行乞。

机场并没有多少人,想上演“你看见我,我没看见你”的画面有点难,唐季珊看见梁赛珍,梁赛珍自然也看见唐季珊,只不过十几年前,阮玲玉身故的那会,她已认清唐季珊是个什么货色,再相逢也不想搭理他。

梁赛珍只是瞥了一眼唐季珊,便将目光对向冼耀文,她是来接冼耀文的,但只需用眼睛接,不用付诸行动,见冼耀文忙于寒暄,她转身就走。

王右家往旅客出来的方向看了几眼,没看见自己要接的人,她的目光瞥向接客之人和旅客的寒暄之处,这一瞥看见了陈长桐和费宝琪,她立刻迎了上去。

冼耀文松开陈长桐的手,冲费宝琪颔了颔首,“阿姐,我和宝树这次打搅了。”

费宝琪身着月白暗纹旗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珍珠耳坠安静地垂着,腕间羊脂玉镯与指尖蔻丹相映生辉,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教养凝练出的从容。

她绽出一抹春风拂过湖面般的浅笑,笑意不似少女般张扬,却自眉梢眼角漾开涟漪,发间别着的白玉兰簪子仿佛被这温婉所感染。

“耀文,谢谢你善待宝树,不要跟我客气,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冼耀文笑着回应,“欸。”

寒暄完费宝琪,接着是卢小嘉夫妇。

卢小嘉的年纪已经六十五六,看长相却要比真实年龄小十几岁,一头黑色的短发,零星缀着几缕霜色,鲁迅同款的一字型胡须,面相很有亲和力,不认识的人一定会说他是个脾气很好的小老头,绝对想不到小老头年轻时是混世魔王。

袁慧燮的年龄要年轻少许,略带蓬松的发髻,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饰品,一件偏宽松的素色旗袍,外面套一件黑色短款外罩,朴素、婉约,不张扬。

实际年龄应该是五十出头,但看长相说是三十五六也不为过。

“卢先生,卢太太,我是冼耀文。”

“冼先生,改日去寒舍坐坐。”卢小嘉淡声说道。

“树莹让我托人从内地带了金李熏鸡和乌枣,还在路上,等到了一定会去叨扰。”

卢小嘉淡笑道:“冼先生有心了。”

冼耀文冲夫妻俩分别颔首,结束寒暄,来到费宝树身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路上都顺利?”

“都顺利。”费宝树眼睛微眯,“老爷你呢?”

“我也很好。”冼耀文将手里的公文包递给戚龙雀,牵住费宝树的手,轻笑道:“这儿你比我有门路,我跟着你走。”

费宝树冁然一笑,“好呀,我带着老爷走。”

“你们两个到了没人的地方再打情骂俏。”费宝琪假意嗔怪一句,随后对陈长桐说道:“长桐,我们走,让他们在这里。”

一阵嬉笑响起,众人纷纷起步往站外走去。

来到站外,看不见几辆轿车,黄包车却是不少,密密匝匝地停在大概是规划好的待客区,随便一估算,至少百辆挂零。

一个大概是秘书的人物匆匆迎向陈长桐,说了句话,手往边上的一溜黄包车一指。

冼耀文循着看过去,一共八辆黄包车,不多不少,拉人和行李刚刚好。瞧这样子轿车在台湾是稀罕物,就陈长桐的地位都“不太方便”借几辆车使使。

陈长桐和来人说完话,便对冼耀文说道:“耀文,要委屈你坐人力车,台北这里的士不好叫,人力车方便。”

“姐夫,不碍的,坐人力车挺好,正好看看路上的风景。”

陈长桐点点头,邀着冼耀文上头车。

冼耀文没推脱,坐了上去,无须吩咐,谢停云跟着一起上车。

待众人都上车,八辆黄包车鱼贯而行,出了后世会改名为松山机场的交通部民用航空局台北航空站。车子刚驶出机场,陈长桐夫妇坐的那辆走到了最前头带路。

冼耀文坐在车上举目四眺,只见机场边上十分荒凉,除了身后的航站楼,见不到其他建筑,也看不见树木,大概是为了飞机起落安全砍掉了。

路面呈现黄土色,由砂石夯成,还算平坦,人力车夫的脚步甚是轻快,不过可以看见新旧不一的补丁,大概下雨天会形成坑洼,只是肩负“战备”的使命,维护比较及时。

远处可以看见山丘,同这个时代的其他山丘一样,很丑,一坨绿,一坨黄,如同癞头,向人们诉说台北这里的主要燃料是木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