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
“刚刚谁笑了,出列!俯卧撑准备。”
“要笑就要打报告!”
“……”
基本上每排都能揪出几个,陈灿她们宿舍因为三个都比较高,一齐站在后排,看着教官一路骂下来,前面几排人都没几个了,全在旁边地上做俯卧撑。
“说了穿黑色长袜,穿短袜像什么样子,露脚踝?精神小伙?”
“哦,笑了,俯卧撑准备”
到夏静静了,教官和她对视,她:“噗嗤。”
“…俯卧撑准备。”
陈灿和曾佳在旁边憋笑憋的快断气了。
再是曾佳,教官上下扫视一眼,军靴转动,再往里走,停到陈灿面前。
虚扶了她一下。
“晃什么?”
陈灿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军姿要求前倾15°,她站不稳,而且鞋子都要掉了。
“报告,鞋子大了。”
教官俯身看了一眼,放过了她,继续往里走,结果逮到一个穿了条花短裤的男生。
教官气笑了,说:“解释一下。”
那个男生憋红了脸,大声说:“报告教官!裤子早上崩坏了!”
话音一落,连隔壁连队都开始笑,笑的最厉害的就是夏静静,她本来在做俯卧撑,现在直接趴在地上爆笑捶地。
大家都被教官的眼神吓住了她还在笑,教官走过去,开了瓶水递给她,说:“你冷静一点。”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
“…你们谁认识她?管一管吧,这地都快给她捶穿了。”
陈灿和曾佳听了,默契的把头扭回来,目视前方,站了个格外正直的军姿。
-
上午是面朝太阳站军姿,午休后,再面朝太阳站军姿。还带翻面的,一会向左转,一会向右转,力求晒的均匀。
陈灿是在下午一个向左转里晕倒的,据说把教官吓了一大跳,抱着她撞开人直往临时医疗站跑。
检查是低血糖,就禁止她再参加军训了,只能在伤病员区坐着看。
“灿灿,不舒服怎么不打报告,吓死我了。”
糖糖学姐陪着她在临时医疗站休息,教官见没事又去带训练了。
陈灿煞白一张脸,出着薄薄一层虚汗,连呼吸都细细小心的,看上去虚弱的不行:“也没想到会晕…”
-
军训的第一天,陈灿低血糖晕倒,成为了一营光荣的第一位伤病员。
军训的第二天,陈灿帮自己连队,以及隔壁的兄弟连队,甚至一营的所有连队搬水。成为了一营的御用搬水工。
军训的教官全部喝一箱一箱瓶装水。而连队都喝桶装矿泉水。一般都会送到营长帐里,桶装的矿泉水由每个连队派人去提。
晕的当天下午,桶装水刚送到大本营,闲的无聊的她就去提了两桶过来,帮静静和佳宝的水壶打满。
于是当天下午就出现了这一幕。
一位几个小时才晕倒被教官抱着穿过大半个营冲去临时医疗站的新晋校花,像提溜着两个空桶一样的穿提着两桶水跨越大半个营。
军训第三天,陈灿成为一营营长眼中的美丽废物。
那天早上营长巡逻时发现了坐在几个伤病员中的她,看了两眼,一脸惋惜:“这要拉去走方阵多体面,可惜是个伤病员。”
不一会又问:“你哪里不舒服?”
陈灿乖巧的说:“低血糖。”
营长眼睛放光,像找到了宝,说:“那…举牌可以的吧,不会很累。”
陈灿硬着头皮说:“举铁都行,就是我腿不好,穿不了高跟鞋,有石子也会摔。”
营长眼里的光像拉灯一样的刷的熄灭。
继续用看废物的惋惜眼神看了她几秒,转身离去。
军训第四天,下雨。下午抽空去看了一小时罐头。
军训第五,六,七天下雨。体育馆训练加室内思想教育。
军训第八天,上午下雨。
军训第九天,下午加晚上下雨。下午去别院给罐头洗澡。
军训第十天,正常训练。
军训第十一天,下雨,室内说是实弹但其实只是让摸一下的实弹机械训练。
军训第十二天,正常训练,罐头生病。
-
陈灿请假赶去宠物医院。
一进门就瞧见周放,他在医院长廊的尽头打电话。小窗撒下细碎的冷光,他逆着光,长身直立,单手插兜,看见她的时候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进左手边第二间。
陈灿轻轻推门进去,罐头已经打过针喝过药了,现在正睡的昏昏沉沉,不一会就虚弱的咳嗽几声,眼底发红,冷的缩作一团。
陈灿把被子角轻轻给它捻好,在一旁看了一会又出去。
周放已经打完电话,正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长腿上随意支着手臂,疲倦的按揉眉心,眼尾发红,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陈灿走过去,在他腿旁蹲下,仰头与他对视。周放收起倦容,往后仰,拉开距离,挑眉戒备:“又想干吗?”
她眼里有雾,周遭也生了雾,淡淡的,像雨林里氤氲的水汽,一寸一寸,向他。
而她藏在大雾深处,摇摇欲坠的星子,终是落入她眼底。
而他连喉咙都在微颤,没由来的烦躁。
“说话。”
他生硬的撇开眼,觉得自己再这么被看下去,八成会疯。
“行了,答应你。”
“可…可是我还什么都没说。”
“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