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了一层清雪,太阳出来,晶莹闪烁,煞是好看。近海市郊,独门独院的小二楼,门前一小伙正在用扫帚扫着清雪。
雷锋帽、棉手套,身上是一件于年代极不相符的黑色长衫。蒜瓣扣,斜对襟,和百年前,酒馆跑堂的差不多。
小伙抬头,双手放在嘴边哈口气,放在耳朵上揉着冻的有些冷的耳朵,仔细一看,不是罗毅还能有谁?
罗毅来这里上班已经是第七天了,每天做三顿饭,罗毅不会做饭,不是咸就是淡,要不然就焦糊的不能吃,这两天,孔鹤云干脆和他一起吃方便面,要不就开水泡饭,罗毅做的菜,那是一口不吃的。
每天两壶炭火烧的开水,孔鹤云的茶壶没水,填上就可以了。孔鹤云事情少,早起晨练后,就扎在书房里看书,除了吃饭上厕所,很少出门。
罗毅没人管,天天看着电视里那些无聊透顶的肥皂剧,但到了新闻联播的时间,孔鹤云每天都会准时守在电视机前。
对于孔鹤云这习惯,罗毅多次取笑,“咱就是一个神棍,用得着每天看新闻,关心国家大事么?”
孔鹤云笑呵呵道着:“新闻是国家喉舌,会释放出很多的信息,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连着几天看新闻,罗毅也发现了一个规律,主持人报领导名字的先后次序,其中措辞,还有事件的先后次序,这些里面都是有讲究的,当然,他是无法分析其中透漏着什么信息,但有心人是可以的。
在这里,似乎与世隔绝,拥有着世外桃源般的娴静。
院子不大,积雪也少,扫到院外,门前路上的积雪不需扫,到中午自己就融化了。
抬头,呼了口冷冽的新鲜空气,见远处开过来一辆奔驰600,颠簸土路,奔驰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600停在小二楼门前,司机下车,罗毅一看,是杜瑞峰的跟班兼司机疯子,疯子已经来过两次了,不受老骗子待见。
罗毅权当没见,继续低头扫雪。
……
至于杜瑞峰为什么会来这里,起因并不复杂。
瑞峰集团老总杜瑞峰迷上赌博,来来回回输了几百万啦。就在前几天,还碰上了抓赌这倒霉事,最后还是托关系、交了罚款才被放出来。
在回请的时候,主管城市规划、招商的副市给杜瑞峰分析,事业蒸蒸日上,按理应该鸿运当头,现在运气走背,应该找个人给看看,不然这生意……话没点明,但却比点明了更让人心里犯嘀咕。
杜瑞峰越想这心里疑虑越重,他本是土木工程毕业,现在盖房子都没有泰山石敢当这么一说了,哪里会相信什么风水?
但最近接连走背运,是不是家里什么东西范了忌讳?这疑窦一生,也就坐不住了。心里思忖着,花俩钱找人看看,不求有效,让自己心安也是好的。
隔了几天,杜瑞峰特地到副市家里拜访,副市把孔鹤云的住址给杜瑞峰了。
要联系方式?没有,孔大师不用手机!
杜瑞峰对此嗤之以鼻,不用电话,这应是噱头,更显神棍的矫揉造作。
副市说,还别不相信,他也是侥幸相识这么一位,半年前,家里迁坟,就在过年时,4年仕途毫无寸进的他,迎来了久违的升迁。而以前的那位,牵连到稀土走私案里了,现在去了哪里全世界的人都能猜到。
副市又说了点小道消息,丰城集团已经被人接手了,这是他牵头办的,尚风尚水没有了烂尾之虞,这又是一笔功绩,说这事的时候,副市对孔鹤云那叫一个推崇备至。
杜瑞峰背后呵呵一笑,能升迁,那是他自身努力的结果,每年那么多的职位变动,还能都是迁坟的功劳?如果继续如此迷信下去,心思不用在工作上,早晚还得步前任的后尘。
他心里盘算着,副市今年刚38岁,能够站在这个位置上,依旧算是少壮派,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是搞关系,请孔大师来看看也没坏处。
杜瑞峰第一次派疯子过来接人,没见到人。隔两天,又让自己的秘书兼助理过来一趟,这次更可恨,直接被孔鹤云撵出去了。
这是第三次,他亲自来了。如果让他发现这孔鹤云是招摇撞骗的江湖神棍,他绝对啐老骗子一脸。
杜瑞峰下车,踩着清雪走到罗毅身边:“本人杜瑞峰,求见孔先生。”
上次赌场里俩人没有互通名姓,罗毅见了名片,眼睛瞬间瞪大了,上次被叫杜总、杜先生,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杜瑞峰。
听了这话,罗毅才想起自己的职责,抬头稽首,那双眼,有些木讷,脸上面无表情:“家师说辰时有贵客盈门,早已恭候多时,杜先生里面请。”
说着抬头,微微一笑,这笑容,像极了小木匠,有些憨。
杜瑞峰听了罗毅的话先是一愣,他的行程没人知道,这次是慕名而来,那传说的孔大师竟然算出来了。见了罗毅的脸,杜瑞峰又是一愣,再仔细端详,和赌场那晚的罗毅变化太大,他没往那方面想,自然也就没认出来。
罗毅木讷问:“杜先生,怎么了?”美女窝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