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问，让莫忆殇有瞬间的失神，这样子的带着倨傲之意的模样，似极了初见时的那个她，那个时候的她已是都城大才女，却因有眼疾，甚是清高，后来熟悉了才知道，清高是假象，是她的保护色。

眼前人眼里也流露出一丝不安之意，看来她也是习惯这样与人相处的。

“我叫莫忆殇。”莫忆殇轻声说着，松手，慕容瑾很快便拿到了她想要的书，可心里却是有些担忧，就这样给她了嘛。

“我知道你，你为什么在这里看书不出去和他们玩呢？”

相同的话，相同的疑惑之色，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让莫忆殇心一颤，抬头望向他时眼里多了一份凝重：“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

前段时间，他有受金世子之邀，俩人去游了湖，原本他以为世子只是单纯的想要通过他了解现在他国的现状，可没想到金世子与他说起了眼前这个未来的华王妃，还问了一些唐家大姑娘的事，这让他不由的心生警惕，眼前人莫非是唐惠的好友？

可是唐惠从没有和他说起过她在外还有其他朋友。

“你不出去玩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慕容瑾听着心一紧，这对话，就似当初那样，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质疑，还有一丝警惕。

“当然是来看书啊。”她故作轻松的扬了扬手中的书，手指在书封上滑过，似是真的很喜欢这本书一样。

“来寻一本书。”莫忆殇脑海里浮起当年唐惠与他的对白，那时候的唐惠也是和现在的她一脸自信，只是脸上还是闪过一丝担忧，因为她有眼疾，但眼前人双眼好好的，听闻性子也是极为霸道，但说这话时似乎也是很自信。

“你知道这本书里写的是什么？”他好奇，因为他不认识这书里的文字，所以他没办法帮唐惠翻译，但听唐惠提起过，这书里似乎记录了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比如为何南月国会是女子当权而非男子。

“大概知道一点，但得看透这本书才能知道原因。”慕容瑾收好书，一本正经的回应，同时抬头望着他，皱了一下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的不容推拒的质问，让莫忆殇不由的苦笑，他身为质子，能在这里上学已是景王对他最大的恩赐了，他不奢望能去结交朋友。

“我喜欢人少的地方。”

他的回答和以前一样，让慕容瑾心里又是一紧，他还是没变，只是脸上多了一股淡淡的哀愁，这让慕容瑾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但我看你好像并不开心。”这么直白的话也只有慕容瑾才能说的出口，放在以前，唐惠会从他的语气中辨别他的开心与否，然后不动声色的引导他开心起来。

原本已对慕容瑾有些怀疑之心的莫忆殇听她这么直白的问出，心中的疑惑也就此打住，她已死了，死了……

“我最好的朋友死了，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恨自己无能，不能替她去查清她的死因。”说这话时莫忆殇紧紧的盯着她，这个时候她的出现，让他觉得太过巧合了。

最好的朋友啊！

慕容瑾一脸恍然，明白的点点头：“死了，也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日子还那么长，我们应该往前看，想必你的朋友也希望你过的开心。”

莫忆殇听着神色略显复杂，这样的话唐惠也说过，只是她对生命一直都很向往，所以，他觉得他有必要和她说清楚：“不，死对她来说不是解脱，她从未觉得她过的不好过，而且她有一门好的婚姻，未来的夫君是个好男人，以后也会是个疼爱她的夫君，所以，她不该就那么死了。”

慕容瑾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是他不想信唐惠会自杀，但却又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能去替她查。

知道这个的她此刻也已是放下戒心，他是不会害她的。

垂眸间，她一时也不知怎么回应他才好，只能轻声道：“那你的朋友很幸福，还有一个这么关心她的朋友在。”

“可惜她不在了。”莫忆殇心底一阵疼，他还是无法接受她离开的事实，所以他才会将自己关在这里，这里是他们秘密相处的机地，有太多关于他们的美好回忆，他舍不得忘掉。

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哀伤，慕容瑾的心也是一阵疼，这样子的他，她也不忍心看到：“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在她安慰着他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在悄无声息的靠近，当见到她伸手递出手帕的时候，那人已是愤怒的喝出：“你们在做什么？”

正准备伸手接过的莫忆殇听到低喝抬头，眼眸一敛：“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