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子殿下求见。”小内侍轻声报了。
嘉顺帝思索了片刻,嗓音沙哑道:“叫太子进来。”
一阵细微的声音想起,太子已然进了殿。
“父皇。”他垂首躬身问安。
“你怎么来了?”嘉顺帝在太子面前倒不必顾忌什么,一副倦态便落进太子眼里。
太子心下微沉,恭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河南百姓两经灾祸,恐民心不安,儿臣请命,”他矮身跪下去,“请父皇允准儿臣前往河南安稳民心。”
嘉顺帝手指微顿。
太子在此时能有这样的想法,他很宽慰,可河南如今暴雨不断,黄河水泛滥不是小事,去了便是危险得紧。
“你有此想法父皇深感欣慰,可你也该知晓,你是储君。”他渐渐严肃起来,“此行若有不测,不止河南民心大乱,大邕朝的根基也会被动摇。”
太子身子挺直了些,“正因儿臣是储君,河南此行儿臣才非去不可。父皇,此非是儿臣一时冲动之想,河南民众众多,此番洪水亦是来势汹汹,要治理洪水,修筑堤坝,时日若短些便也罢了,可如今这副模样,绝非三两日便能治理好的,时间一长,百姓们只会更加恐慌,到时若有人趁势引起暴乱,百姓们便更将难以度日了。”
太子所说嘉顺帝又如何不知,可太子是储君,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以身犯险。
他如今已年老,身子大不如前,楚王损了身子,太子若再倒下,那些个其他的亲王不堪大用,大邕便也算是完了。
“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减税事宜。”
嘉顺帝想避开不谈,太子却是不肯的。
“父皇,河南灾事不断,儿臣若不去,皇家何以立足民心,此行护卫众多,儿臣必会无恙归来,望父皇成全。”他重重磕了一个头。
嘉顺帝听着那声响,心里半是欣慰半是苦涩。
可太子,再不能出差错!
他冷起脸,沉声责问:“你是太子!你的命不止是河南百姓的,更是整个大邕的!河南灾事自有大臣们在,无需你亲自前往。”
说罢,嘉顺帝便快步离开了紫宸殿。
太子却始终没有起身,端端正正跪在大殿里头。
嘉顺帝生着闷气走了许久,抬头一看,原来竟走到椒房宫来了。
他看着那熟悉的椒房宫牌匾,心下终于有了一丝松懈,抬脚往里头走了。
“陛下脸色不好,可是没同大臣们商议好?”姚皇后忙迎了他进殿,为他奉上一杯热茶。
“不是。”他抬高茶盏,松松快快喝了一口。
“那是?”姚皇后有些疑惑。
嘉顺帝沉吟了半晌,而后看着她道:“太子请旨前往河南。”
听闻此言,姚皇后大惊。
“可河南如今灾祸不断。”
嘉顺帝苦恼的也是这个。
“太子果断有想法,可此事……”若是他再年轻个十年,太子说的那一刻,他便能应了他。
“不妥,不妥……”他很是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