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嘴。行罢,叫人备好香汤,我要沐浴。”
青霜忙笑着应了,转身指使蓉儿,“蓉儿,快去给昭训准备香汤,没听见昭训说要沐浴吗!”
蓉儿很是不忿,分明她是主子的陪嫁,还是贴身侍女,如今倒叫这青霜后来居上了!这等低贱的婢女也配来使唤她!
她看向徐昭训,徐氏却只沉浸在自己将要侍寝的喜悦中,哪里顾得上她。
蓉儿想上前与徐氏说几句,青霜却侧身拦住了她,“蓉儿,今日可是昭训的好日子,你以为昭训耐烦听你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吗?”
她冷笑,“你若不好好去备好香汤,小心我向昭训细说几句,到时,你便连三等侍女都做不得了!”
蓉儿听了这话险些都要气炸了!
她与紫苏才是三等侍女!这青霜只是一个粗使侍女罢了,昭训也从未说过要升她做三等近身侍女,只不过多跟了昭训几日罢了,便敢这样嚣张!
她正想冲上去理论,紫苏连忙拉住了她,对她摇摇头。
“青霜姐姐别恼,蓉儿不懂规矩,我们这就去烧水去。”
言罢,生生硬拉着蓉儿走了。
“紫苏姐姐!你拉我做什么!那青霜如此嚣张,实在气煞我也!我高低得给她些颜色瞧瞧!”蓉儿出了正室,气得甩开紫苏的手,冷冷道:“紫苏姐姐怕她,我可不怕!”
说着就要往回去,紫苏赶忙拽住她,“你竟如此执迷不悟!如今你即便去了,不仅讨不了好,只怕还会糟了昭训的厌恶!”
蓉儿顿了顿,脸色不大好。
紫苏继续道:“你以为昭训不知晓青霜有多傲气?没有昭训的放纵,她如何敢?她是东宫的人,本来便比我们多些手腕子,我们比不得她讨昭训喜欢,如今凑上去,不过是白白给她欺负罢了!”
蓉儿听着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可分明,分明我们才是昭训的陪嫁,是打小便陪在昭训的身边人,如今,这样一个粗使侍女都能如此糟践我们!”
“粗使侍女?”紫苏冷笑,“你如今还将她当作粗使侍女看?即便昭训没有明令,她也已然是若英阁最体面的侍女了,她那粗使侍女该做的事情,还得我二人去补上,如今,咱们是粗使了。”
蓉儿面色戚戚,悲从中来,“她这样得势,昭训也不管我们了,日后,我们可还如何在这若英阁活下去……”
她身为婢女,自打记事起,便跟着徐昭训,主子高兴她便高兴,主子悲伤了她也觉着难过。
本以为跟着主子到了东宫里头,是件极体面的事情,可如今呢?
不得主子喜欢的婢女,那还有什么活头?
紫苏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头也是百般哀叹。
这便是她们做侍女的悲哀,一生受人左右。
“别多想了,咱们去烧水吧,今儿昭训好不容易侍寝了,日后也算苦尽甘来了,昭训总有想起咱们的时候。”她轻叹,拉着一步一回头的蓉儿渐渐远离了正室,进了杂乱的后间。
嘉德殿,太子还在看些书册,李忠玉算了算时辰,低声提醒道:“殿下,戌时末了,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