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挽忙扶她在内殿的软塌上坐下,“祖母,孙女儿不曾受委屈,太子殿下待我一直很好。”
“你这丫头,随了你娘,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要强得紧。”萧老夫人是真怕她受了委屈,却跟谁都不说,自个儿埋在心里,自个儿哭。
萧凝挽亲亲热热坐在她身旁,“祖母还不信我吗?再者,祖母不也说了,孙女儿随了娘亲,哪儿能受委屈啊。”
萧老夫人眯了眯眼,想着从前郑盈的模样,也不禁展露笑颜。
大家士族的女儿从来都是肆意的,当年的郑盈才貌双绝,出身更是一等一的尊贵,荥阳郑家的女儿,那是百家相求。
当年的萧长清亦是长相俊美不凡,满腹经纶,这才将五姓七望的男子都给比了下去,成功抱得美人归,才子配佳人,萧郑联姻是为美谈。
可若按士族族谱细细算来,郑盈算是低嫁了,也是萧家早早看清形势,先一步入了朝堂,叫郑家高看一眼。
“你母亲乃是真正儿的士族贵女。”哪怕郑盈已经逝去好些年,萧老夫人每每想起还是会为有这样的儿媳而自豪。
“母亲是,祖母与我亦是,士族贵女哪儿能受人欺负。”作为士族之人,即便士族渐有落寞,士族之人的骄傲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萧老夫人颔首。
“祖母不盼你能走得多高多远,只盼着你过得快活,长长久久的快活。”这话是一个祖母对孙女儿最大的期盼,活得或快,活得长久。
“天地不仁,”萧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瞳孔有些换散,“以万物为刍狗。”
都说婆媳关系乃是千古一大难事,但萧老夫人与郑盈却相处极好,两人都是士族贵女,有着同样的骄傲,因此更能知晓彼此在意什么,相处起来便很是轻松,好似真真的母女。
这么些年了,萧老夫人想到她,总是慨叹,天妒红颜。
还有她的长清,夫妻俩年纪轻轻便去了,徒留两兄妹与她一个老太婆,天公着实太过薄情,要叫他们萧家二房受此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