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重机车的声音如雷贯耳,迅速靠近。
沈聆夏实在是走投无路,鼓起勇气要打给傅斯年,而此刻,重机车停在她的身畔,熟悉的男声就此响起。
“上车。”
沈聆夏的心口又是猛地一震,她回头,恰好对上傅斯年头盔下沉着冷静的双眸,接过他扔来的头盔的那一刻,她又惊又喜。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怎么会来?”
傅斯年摸了摸她站在路边被风吹乱掉的头发丝,“张小白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人已经快到医院楼下了,在此之前,保镖告诉我,看到有人在你的车子附近鬼鬼祟祟的,我怀疑你的车子被动了手脚。”
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乖乖停着的那辆车上,淡声道,“显然,是有人怕你扰了他的计划,掐准油量让你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多待上一会儿。”
免得耽误了时间,沈聆夏先上了车。
在路上,她才追问他:“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不想害我的性命,但不想让我去参加会议,所以才对我的车动了手脚。”
“不出差错的话,是的。”
傅斯年点头,“这人挺有意思的,算准了你会抄近道,却没算到你还有个老公。”
沈聆夏翻了个白眼,“现在是你开玩笑的时候吗?”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想逗你开心。”傅斯年沉声道,“抱紧我,我要加速了。”
彼时,聆夏集团高层会议室里,就卸任沈景明一事正展开了如火如荼的讨论,大家争地不可开交。
最终,不知是谁提出以投票的方式才决断。
唱票时,大家都很紧张。
还没近尾声,不知结果,董志鹤却有些坐不住,红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胡宗银。
“你还他妈是人吗?现在老沈躺在医院病床上昏迷不醒,公司乱成一锅粥,好歹也是跟他患难与共的老朋友,公司是咱们一手建立的,现在不想着怎么解决内忧外患,而是起内讧,你还想借此上位,你是钻进钱眼里了是吗?咱哥几个的友情在你看来,就是这么一文不值?”
坐在对面的胡宗银,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别样的情绪。
他只是淡淡地说:“公司不可一日无主,现在因为老沈情况不稳定,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苏醒,抑或是,这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咱们根本等不到他苏醒过来的那一天了,公司现在各方各面的情况层出不穷,今天无论是我,还是你,或是其他哪位董事继位,只要能打理好公司,不让大家喝西北风,我都是赞成的,我相信老沈也不会为此感到伤心难过,不管是在他手里还是在其他人手上,只要公司经营蒸蒸日上,不都没差别吗?”
董志鹤直接气得拍桌,把周围好几个人都吓得够呛。
一把年纪了,却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脾气上来挡都挡不住,直接就爬到会议桌上,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朝胡宗银甩过去。
胡宗银却躲开了,董志鹤大手已经挥了出去,没来得及收回,也没落到实处,一股子气忽然堵到腰眼上,他疼得拧了拧眉头,没动了。
“老董,怎么回事?”
旁边有人关慰道。
董志鹤捂着侧腰,咬牙切齿:“老子好像扭到腰了,快,扶我下来。”
几个人上来搭把手,董志鹤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年纪大了,疼得有些受不住,看到对面的胡宗银没有一点关心自己的样子时,他更是气得不轻,觉得更疼了。
真是看走了眼。
交往多年的家伙,竟然是只这样的白眼狼,老沈要是知道了,非得从病床上气醒过来不可。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过去快半小时了,他拖了这么久的时间,怎么还不见聆夏过来?
“唱票结束。”
胡宗银的助理亮出面前的板子,给所有人看,说话的口吻中掩不住的欣喜若狂,压都压不住。
“陈董两票,王董三票,董董十二票,胡董……”
他惊喜地看着自家董事,强压着兴奋地唱票,“胡董以一票之差险超董董,我宣布,公司继任总裁职位的人,就是胡……”
“等等。”
胡董的名字,助理就要脱口而出之际,会议室的大门赫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沈聆夏昂首挺胸,迈着高傲的步伐走了进来,神色清冷而威肃。
“怎么?上市公司的老总仅以半小时不到的会议被轻松卸任,新任董事上位,竟然只是靠投票这种草率的方式推选而出?”
沈聆夏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冷淡道:“诸位未免太过草率,敢情,是没有把我爸放在眼里吗?”
终于把人给盼来了。
董志鹤捂着自己的老腰,满脸欣慰。
而在场诸位董事和高层,已经是见怪不怪,千金大小姐来了又如何?手里没捏着一点实质性的东西,要想拿回公司主权,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