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夏苦笑着。

“夏夏，别发呆了，进去拜祭了。”张小白见沈聆夏在灵堂外半天没打算进去，忍不住催促她，“大家都进去了，就等你了。”

沈聆夏淡淡嗯了声，“好。”

拜祭结束后，沈聆夏献上了花圈，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张张黑白照片，她的心里堵得慌，不敢正眼去看他们。

她不敢面对。

眼神都是虚。

“没吃早餐，胃不舒服了吗？”

傅斯年拿来一瓶牛奶和一盒包装精致的面包，塞到了沈聆夏的手里面，“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沈聆夏抽回思绪，低头看向手中食物，觉得疑惑。

“纪楼带来的，快吃吧。”

傅斯年话音刚落，手机响起来，跟她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去旁边接电话了。

沈聆夏靠在窗台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咀嚼着干面包。

索然无味。

她真的没什么胃口。

“夏夏，我刚听说了一件事，是柳店长说起的，你要听吗？关于方忆灵的。”

张小白从不远处风风火火跑来沈聆夏身边。

沈聆夏眉头都没皱一下，“我说过，我不想再管她的事情了。”

“那你也不想知道昨天是谁第一时间发现餐厅着火，又是打给救援队又是派船赶紧回来的吗？”

张小白点到为止，闻言，沈聆夏直接眯起了眼睛。

她看向不远处，那个站在灵堂里身板纤瘦的女人，淡淡问：“不要告诉我，是方忆灵。”

“就是她。”

张小白一把拉住沈聆夏的胳膊，问她：“想不到？你也没想到对不对？我刚才听柳店长说起，把我也惊呆了，这个小没良心的，果然还是担心你的。”

刚才柳店长说起啊，昨天大家都还在集市上忙活，方忆灵临时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看到不远处的天空燃起一片红光。

集市上很多老人，不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只是议论纷纷，是她率先认识到是餐厅，第一时间想了措施，花高价钱请当时正准备收班回家的船夫载大家回餐厅，还联系了救援队。

这一切，都是方忆灵自己办的。

“怎么没听她说起呢？她应该要跟你邀功的才对啊。”张小白有些想不通，挠了聆夏自己的后脑勺。

沈聆夏眉头拧成一团。

是吗？

从昨天到现在，方忆灵几乎都摆着一张死鱼脸，跟她完全不对付，这种好人好事，不像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思前想后，沈聆夏还是决定去找方忆灵。

如果这家伙真的很关心她，那么，为什么要拒绝她之前的提议，还有这段时间里为什么要漠视她？跟陌生人似的。

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例如……苦衷之类的。

不得不说，沈聆夏的小小圣母心在这一刻又激发出来了，只要她乐意相信方忆灵是无辜的，她在脑子里就已经构想出好多种方忆灵自辨的说法。

其实说真的，她自认为了解方忆灵的为人，她不是这么鲁莽意气用事的人。

但这次事件主人公是她的亲妹妹和家人，她会选择那一条路，沈聆夏却是猜不透了。

说来也奇怪，沈聆夏刚进去，就不见了方忆灵的人影。

“小程呢？”

柳店长走到沈聆夏面前来，“聆夏，看到程主编了吗？我找她有要紧事。”

沈聆夏怔了怔，她没看到啊。

柳店长误会了沈聆夏疑惑的表情，还以为她想知道是什么急事，便解释了起来。

“这次节目组火灾失事烧毁，还得重新筹集资金搭建新的餐厅，并且关于这个风波，节目组还得请国内知名的，有影响力的媒体记者来撰稿澄清，我们打算请小程，来帮这个忙。”

是啊。

这次人力物力损失巨大，好多进度都耽误了，还耽误了那么多条人命。

后续麻烦事还多着。

沈聆夏摇了摇头：“我没有看见程主编，这样吧店长，我正好要找忆灵，顺便跟你们一起找程主编，随时电话联系吧？”

“可以。”

柳店长爽快答应，带着助理去另一头找了。

沈聆夏开始地毯式搜索。

费时大概五分钟，她在灵堂后面院子的花架底下，找到了程芊盈。

“程……”

她正要开口，往前走一步，恰好从另一种角度看到站在程芊盈面前不到半米距离的方忆灵时，话音又戛然而止。

她们两个人在一起做什么？

沈聆夏眯着眼睛，眼瞧着方忆灵脸色极其严肃，好像在跟程芊盈生气似的。

而程芊盈却是笑眯眯的，仿佛在安慰一个孩子般有耐心。

那画面，看似没什么不对。

可沈聆夏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两人的聊天内容是怎么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