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傅斯年出差的时候准备的旅行箱?
如果是,里头应该是有备好的换洗衣服的,发现箱子没设密码,沈聆夏不假思索打开了。
里头,竟然没有一件衣服。
只有一本4纸装订的小册子,还有一条丝巾。
无趣,这点破玩意干嘛藏得这么严实,还特意放到衣柜最下方,还特意塞进箱子里?
沈聆夏搞不懂,把箱子合上,正准备塞回去,蓦地,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心头猛地一颤,往里推箱子的手,也跟着狠狠一顿。
心中,涌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她重新打开箱子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拿出里头的那条丝巾,捏在手心里,那越看越熟悉的花纹,把她的思绪迅速拉扯回到多年以前。
实在是不敢相信,她才慢吞吞地伸出手去,把那本册子翻了过来。
庶女……
封面上只有这两个楷体大字,竖版排列。
然而,沈聆夏的双腿也在这一刻完全失去重心,整个人直接跌坐在了地板上。
“是他,竟然是他……”
她翻开册子,里头密密麻麻的打印的小字是台词,旁边还有各种荧光笔涂涂改改,各种稚嫩的手写字体做着批注,一切的一切,都熟悉得要命。
是啊,怎么能不熟悉?
这都是她当初挑着夜工,在台灯底下勤勤恳恳一笔一笔写下的台词注解。
那会儿刚入圈几年,作为童星出道,虽然没什么大的竞争,但她还是很刻苦,笨鸟先飞,她不笨也要拼命的往前挤,若说勤奋二字,那会儿她敢称作第二的话,放眼整个剧组,没人敢称第一。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一年,她救下了一个男孩。
当时刚下戏,江美丽本来说那部戏只要她老老实实拍摄两个月不出任何岔子,当天就带她去游乐场玩的。
结果在半路上接到公司的新安排,她回了公司,让她在街边一家奶茶店里等着助理过来再带她去。
她百无聊赖坐在奶茶店外,捧着奶茶一口一口地嘬着,忽然间,街边一个狼狈不堪衣衫破烂的男孩闯红灯拔腿疾跑,一点都不怕死的精神,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当时这边只剩下这家奶茶店开着门,男孩要进去躲着,甚至求了店员,但店员看他浑身又脏又臭,嫌弃地把他往外赶。
男孩经过她身边时,她从他眼底看到了一抹明显的绝望。
不知为什么,当时的她,忽然很想要帮他一把。
“哥哥,你干嘛呢?”她叫了他一声。
男孩眼底满是寻找生机的希望,听到她叫自己时,扭过头来,眼底已然是清冷一片,“不关你的事,喝你的奶。”
他冷冷一句凶过来,把沈聆夏气得不轻。
“你这臭小子,想挨打吗?”
“我年纪应该比你大。”
他冷声道,正欲离开,忽然间,街对面浩浩荡荡一群男人过来,手里都抄持着棒球棍和钢管一类的东西,看起来很不好惹,像是一群混社会的。
“你是在躲他们?”
沈聆夏又清晰地捕捉到男孩眼底一闪而过的惶恐,像是怕极了对面那群人,他想走,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躲我这里。”
男孩偏头看她,眼底全是质疑。
“不想死就过来!”沈聆夏脾气上来,也懒得听他拒绝,一把将他扯过来,掀开桌布,把他踢了进去。
那群家伙们,浩浩荡荡地过来。
为首的男人,纹着一截大花臂,进奶茶馆里问店员有没有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家伙。
她们如实相告:“刚才的确有来过,但是又走了。”
沈聆夏拦住男孩时,奶茶馆里正忙着交班,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外面的情形,一群人这才退出来。
沈聆夏云淡风轻坐在那儿,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吸溜着奶茶。
“吸溜”她甚至还喝出了声音来。
那大花臂经过她身边时,拧着眉头问到:“死丫头,看见一个小男孩没有?刚才从这里跑掉了。”
沈聆夏乖巧地点着小脑袋:“嗯啊,有看到呢,叔叔是刚才那个丑家伙的什么人呢?”
“问你话只管回答就是,多嘴什么?再多说一句有的没的,我打翻你奶瓶信不信?”
沈聆夏眨眨眼,乖巧无比地嗯了一声:“好的呢。”
“所以他去哪儿了?”
“喏,那边。”
沈聆夏刚好还算熟悉附近的地点,指了个跟派出所相反的方向,然后,一群家伙就往那边跑了。
桌子底下,少年傅斯年脸红成一片。
当时的沈聆夏身上只穿着一条小短裙,从他的角度,刚刚好能看到她白花花的两条腿,实在是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