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聆夏放下碗筷,不可思议地看向傅斯年:“是谁?什么时候找到的?”
“一个小男孩。”
傅斯年看着她,沉吟片刻,才说:“听说你今天下午只有一场戏,你要是方便的话,我等你拍戏结束,带你一起去派出所做笔录。”
她是当事人,自然要去的。
而这个消息,分明可以由纪楼过来告诉她,不需要他陪她一起过去的,但他还是自己来了。
那天在广场上跟她说的那些话,回去后他始终觉得自己都是真心实意,肺腑之言,照理来说她不至于动那么大的气。
直到纪楼看出他状态不对,他简单描述过当晚的场景后,纪楼才悔不当初,怎么没有好好教他说情话也得分时机。
纪楼建议他这些天,先给沈聆夏一些冷静缓和的时间。
这件事是没法解释清楚了,越说越乱,干脆就先翻篇,之后他再重新挣表现,真心不是拿在嘴上随口说说,而是需要用行动来证明的。
所以,他亲自来了。
向她证明。
沈聆夏想了想,才点头:“好。”
沈聆夏下午的戏份轻松一条过,回到更衣室里换好衣服,连脸上的妆都没卸,戴上墨镜就出来了。
“五五分成。”
沈聆夏刚下楼,方忆灵就跟个幽魂似的,忽然从楼梯转角的位置猛地冒出头来,差点没把沈聆夏的魂儿吓没。
“方忆灵,你属鬼的吗?”沈聆夏冷冷地一眼扫过去。
方忆灵站定在她面前,自上而下地打量过沈聆夏,才不屑地说:“难怪早上我开出四六分这么诱人的条件你都不肯提前公布你俩掰了的消息,搞半天是在等他来找你求和啊?沈聆夏,傅斯年知道你算盘打得这么精吗?”
沈聆夏无语了,“让开。”
她懒得跟她废话。
“算了,反正还有四十天,我等你俩分手的好消息,我今晚就再押两千块。”方忆灵眼看着沈聆夏踩着高跟鞋,直接朝站在片场外林肯车边上的傅斯年走去,背影意气风发,直叫人羡慕。
方忆灵原本脸上的讥笑,忽然间慢慢淡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笑得越发苦涩。
到派出所时,才下午三点多。
“傅先生,您来了。”
刚好泡好茶的林警官,上来就打招呼,视线落在戴着墨镜分不清人脸的沈聆夏身上,才笑道:“这就是沈小姐吧?您放心,我们派出所没内鬼,您放心,把墨镜摘了吧。”
沈聆夏这才摘下,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我还戴着墨镜的。”
她瞥了眼傅斯年,他仿佛在憋笑,嘴角抽了抽。
沈聆夏无奈,这人甚至都没提醒她。
沈聆夏跟在林警官后,走到他工位面前,发现椅子上有个被上了手铐的少年,似乎是衣服太久没洗,都散发出了一股腐臭刺鼻的味道,呛得沈聆夏咳嗽了声。
傅斯年不动声色,将她往身后拽了拽。
“遮着。”
他淡淡的嗓音从前方传来,手不知从何处翻出一条四方小手帕,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沈聆夏接过手帕时,垂眸看了眼,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这粗布一般,面料并不是很好的小手帕,怎么好像很熟悉,在哪儿见过似的?
她没多想,把帕子攥在手里,也没捂住口鼻。
她拍戏时更恶劣的环境都处过,不至于连这点味道都不能忍受。
眼前少年的头发乱蓬蓬的,听到她的咳嗽声后,忙不迭转过头来,一双猩红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夏夏,真的是你吗夏夏?”
少年一时间激动不已,他满脸都脏兮兮的,几乎分不清原本面貌,可如变态一般的兴奋,还是冲破了他的眼眶。
他激动地朝沈聆夏扑了过来。
“给我坐好!”林警官冷喝了声,但少年却根本没听见似的,饿狼扑食般过来。、
傅斯年抓住了沈聆夏的手腕,将她小心护着,与此同时,一脚毫不留情地朝着少年踹了过去。
少年被他一脚踹得摔出两三米远,疼得闷哼了声。
沈聆夏心跳加速起来,死死拧紧了眉头。
那少年的目光,真的好恐怖。
就像是她之前收到的那个布娃娃,她在来的路上本来还在想一个未成年小孩,是不是抓错了,他怎么会发出那些内容的短信,把一个娃娃涂成那样?
可现在,她相信了。
那完全是他的手笔。
沈聆夏因为紧张,另一只手也伸上前来,抓牢了傅斯年的手。
可那少年看到两人十指相扣的画面,瞬间被冲击,红着眼爬起来,嘶吼着再次扑了过来:“拿开你的脏手,别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