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倒下来时,身体呈微微倾斜的姿态。
她衣服布料很薄,胸口的位子似有若无地擦过傅斯年的手臂,这种不经意间的撩拨,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可他却浑身血脉喷张。
呼吸,有些紊乱起来。
“要不我去叫医生好吗?”
沈聆夏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帮他看伤口也没用,起身打算去叫医生。
傅斯年拉住了她,没让她走。
她再看向他时,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深看着她,好像在隐忍着疼痛。
“傅斯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受,对不起,今天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伤。“
沈聆夏内疚惨了,他看着她,明明很普通的眼神,却叫她无地自容。
她脑海中忽的精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不要忍着,别咬嘴唇,会受伤的,要实在不行你咬我。”
她好内疚。
这么帅一个男人。
却疼得脸都憋红了。
傅斯年啊傅斯年,他身上千万不要留下疤啊。
“咬你吗?”
傅斯年灼灼双目,深深盯着她看,眼底意味不明。
殊不知,他脸并不是因为疼而憋红的,而是他脑子里那些作乱的颜色废料,逼得他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
她真的好香。
导致他现在浮想联翩,浑身血液都在叫嚣,控制不住。
“嗯。”沈聆夏重重点头。
她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抬高,放到他面前。
“咬你就不必了,但难受我确实挺难受的。”他的视线,从她手臂上略过,落在她潋滟泛着水光的红唇上。
“啊?”
沈聆夏缩回手,仿佛抱怨般地喃喃自语:“那怎么办啊?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算了你别扛了吧,我去叫医生,实在不行问问看有没有止疼针什么的,给你来一针睡一觉!”
总比让他醒着饱受折磨的好。
她正要起身,手腕却在同时,被傅斯年捏住。
“傅斯年你……”
他单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一把拽到怀中,仿佛又觉得不够,翻身将她压在了床单和他的胸膛之间。
近在咫尺的距离。
唾手可得的她。
他漆黑眸底暗光流转,嗓音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沙哑性感:“夏夏,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吻你才会让我转移后背的注意力,才会好受些的话。”
他温热的手掌,一只如同烙印般贴在她的腰际,一只则如同捧获珍宝般,轻轻捧着她的脸。
他滚烫着爱意的眼底,有说不出的怜惜和宠爱。
这是沈聆夏即便是跟演技炉火纯青的影帝对感情戏时,对方也无法流露出的真实情感。
沈聆夏从未见过。
但此刻,她见到了。
仿佛漫漫黑夜中盛放在江头的一簇簇烟花,面前这张脸,看得她眼花缭乱,心头小鹿乱撞。
砰砰,砰砰。
是她的心跳声。
傅斯年低沉的嗓音,自沈聆夏耳畔响起:“那么,我可以吻吻你吗?”
他在询问她,可薄唇却已然呈进攻趋势,朝她越靠越近。
沈聆夏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情景。
从她跟傅斯年初识,他那些温柔的小动作,含情脉脉的目光,默不作声的关怀,所有所有。
他好像真的就是那个对的人。
如小白他们所说,他值得托付。
能赌上自己性命也要护住她的人,又怎么会错呢?
沈聆夏的手,缓缓攀上他的脖子,不知不觉间,她搂住了他,她的脚趾头都紧张得蜷缩起来,浑身每一个器官都紧绷着,双眼也死死地闭上了。
傅斯年心下暗喜。
她闭上了眼,那么是不是说明,她肯接受他了?
他改为双手捧着她的脸,也不心急,耐心地从她的额头,吻至她的黛眉,她的眼睛,鼻子。
每一个吻,都小心翼翼,略微冰凉的薄唇,有轻微的颤抖。
沈聆夏能够感受到他。
她的呼吸,也越发紧绷。
就在他真的要吻上她的嘴唇时,她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就浮现出那个如今天一般阳光明媚的天,那个午后,鑫鑫从高空坠下,血肉模糊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她为了爱人,而迷失方向,又蠢又笨献出了自己一生。
那个男人,起先也说会好好怜惜她,结果呢?
鲜血刺痛着沈聆夏的太阳穴,她脑海中忽然一团乱麻,怎样都梳不开,骤然,她睁开双眼,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抱歉,傅斯年,我还是做不到。”
她跑掉了。
背影有着说不出的仓皇和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