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一句似有若无地叹息声传入她的耳中,“若儿,来世寻我,可好?”
柳若儿悲恸地号啕大哭起来,她不爱于临风,于临风从始到终都不是专一的家伙,两人之间的相处,有抵触,试探,付出,等待……,她知道于临风是真心爱自己的,不然不会只要了和自己模样相似的柳儿,可是他的爱太卑微,总是想要感动自己,所以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柳若儿,你没有心,”玄冰浑身是伤,脸上已经挂了伤,尤其是一条刀伤从右边眉骨直贯整张脸,划拉到左边嘴角,血肉模糊,他原本英俊的脸,此刻变得可怖惊悚,他似乎受伤很严重,只能用刀充当支撑架,摇晃着半跪在于临风的尸体旁边。
玄冰看也不看于临风的尸体,而且嘲讽地看着柳若儿,“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再让你看见真面目了吗?”
柳若儿捂着嘴,眼泪还是断了线的似的大颗大颗砸落,脸上除了悲痛,就只剩下茫然。
“你要杀我,且等我把话讲给你主子听完,不用你动手,我就会主动去追随冷先生,”玄冰垂着头,脸上的汗水和鲜血混在一起,缓缓淌了下来,他伸手摸了一把,看着柳若儿嘲笑道。
柳若儿闻声看去,就见银雀悄无声息站在玄冰的身后,抬手扬刀,似乎准备偷袭,柳若儿惊恐之下忙呼,“银雀,住手。”
银雀似乎不明白柳若儿为什么会对一个闯进民宅行凶的歹人求情,悻悻收回手,持刀推后几步站着,以防玄冰突然暴起杀人。
“冷先生为了练至上秘籍,引起了红鸳蛊产子,每月必然会经受血蛊噬肉,他那张人皮面具下面,已经只剩下一副白骨,”玄冰受伤严重,胸膛的数处划破的刀伤,渗出的血书浸湿他的衣衫,他咳出几口血痰,一抹嘴巴,对着柳若儿惨兮兮地笑了起来。
柳若儿此刻的情绪十分复杂,她同情于临风,同时也同情的毫无怨言追随于临风的玄冰,他和于临风是心心相惜的知己,所以愿意为他赴汤蹈火,鞠躬尽瘁。
可是她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于临风为求天下无敌,走火入魔,不惜以自己血肉之躯为代价,可是,这和她柳若儿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不惊讶?你知不知道他这什么这么执着要练那邪功?为了你,为了你柳若儿,再也不受别人欺负,为了护你安然无虞,他种种的一切,在我眼中,和疯癫的傻子没什么两样,我本来有很多离开的机会,可是我不敢,我怕冷玉,哦,不,于临风这个蠢货,真的有一天会为了你而死!”玄冰说到激动之时,一口鲜血喷了柳若儿一脸,他却笑了,眼中的哀恸仿佛这漆黑的夜色,永远没有尽头。
“他……执念太甚,我说过……我不会爱他!”柳若儿艰难地说着,眼泪模糊,低头看着早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于临风,她不敢去揭开这张脸皮,害怕真的看见可怖的面孔,她真的天生薄凉,不爱,便恨不得永远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