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远神色凝重,来来回回的踱步,窗外温暖的日光,懒洋洋的落在北堂远半个身上,驱逐了他半身的寒意。
“阮绣坊昨日进了一批金线,为何凶手灭门后,除了拿了银线,其他什么都没动,唯独金线不见了,这也太奇怪了,”北堂远低声细语,念念有词,金线和被阮绣坊的灭门案之间必定有关系,可是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想不明白。
“东方县令也曾经想要找出阮绣坊的进货单子,想要查找有没有蛛丝马迹,但无论怎么找,也没找到,只怕这些凶手,不只是简单的杀人抢钱。”
北堂远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小喜这几日缠着阿阮想办法弄来金线,为的是缝制他们成亲的喜袍,喜袍早日缝制好,他们才能如约成婚。
沈秀文,山匪,金线,阮绣坊,喜服……
北堂远似乎嗅到一点阴谋诡计的腐烂气味,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拉了张椅子坐下,半天,才对银鸦吩咐:“让城北风神宅的暗卫,暗中调查一下沈秀文和乌老大的关系,最好想办,法探一探寨子中,近日有没有贼人下山,或是有大批银钱入库的动静。”
银鸦领命下去,北堂远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太阳穴,心里怀疑阮绣坊灭门案和山匪有关系,至于沈秀文有没有推波助澜,他就不知道了。
若是沈秀文也参与了阮绣坊的灭门案,他可能就要对这个看起来刁蛮任性大大户人家小姐,有了新的认识。
银鸦带回来的消息,既在北堂远的意料之中,又让北堂远有些微微惊讶。
银鸦回禀自家主人,说是安插在神风寨的暗卫,说寨子里的土匪在三日前便有十人下山,回来时个个面色露喜色,腰间的钱袋子鼓鼓囊囊,有人还特意将抢来的一滚轴的金线,送给了帮厨的厨娘。
“十人土匪,金线,果然幕后黑手就是沈秀文和风神寨的山匪,我且书信一封,你快快送到东方县令府中,”北堂远脸色更加难看,走到书桌后,敛裙坐下,将手边的茶盏倒进砚台里,一面磨墨汁,一面在脑海里构思如何遣词造句。
一盏茶后,银鸦双手接过北堂远写好,上了封泥的密信,贴着胸口小心放好,领命退了出去,
北堂远心里已经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捋清楚了,心中对沈秀文的种种举动,即愤怒又是同情。
怒是因为此女子为了区区情爱,竟然将如此多条无辜的人命推进地狱,可谓是心如毒蝎,让人望而生畏。
同情是因为她看不清人生短暂,为了情爱,将自己置身在仇恨的泥沼中无法自拔,可怜可悲。
无论什么情绪,在想起阮绣坊一家无辜被害,都将化成难以抑制的怒火。
北堂远并没有将这些糟心事情告诉柳若儿,他不希望柳若儿在婚期将至,为此满腹难受。
他知道她是个善良女子,若是知道阮绣坊十二人口因为自己的婚事而死,她必然会心生自责,无法安心成婚。
晚饭上,柳若儿做了一大锅土豆炖牛肉,给每个人舀了一大碗,大家吃的浑身暖和,北堂远也一扫整天的阴霾,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