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梵以赏画为由再度邀了袁奇前往闲庭馆,袁奇为此心里乐开了花。
他附庸风雅,虽表里不一,但对林梵的画倒是情有独钟。
趁着几杯酒下肚,他便什么都说了,顺便连同对那个私生子的嫉恨不满也一并和盘托出。
林梵耐着性子聆听,但笑不语。
作为回报,临行前,他告诉袁奇一个秘密。
“袁公子,你可知前些日子太子殿下从梅开庄园里找到一支金钗。”
林梵开口,神情有些意味深长,闻言袁奇难掩心头的诧异。
“金钗?什么金钗?”
“听说太子最近一直在后宫内悄悄打探”
后宫是妃嫔之所。林梵无需把话说明,只是点到为止,袁奇便豁然开朗。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闹鬼传闻,脸色惨白如纸。
于是忙与林梵告别,匆匆出了闲庭馆。
当天夜里,梅开庄园便被守备将军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一方小小的锦帛摊在阎冥爵手里,他又再次看了一遍后转手将它丢进了火盆中。
气氛一时有些沉寂,只有火盆中偶尔响起的滋滋声。
平日里他都以夜冥曦的身份宿在宁王府,而上官羽菲为了躲上官澈则是住到了邀月山庄。
京城贵圈都知道邀月山庄是南汀阁爵爷的地盘,那方圆五里都没闲杂人等敢靠近。
“爵爷,确定那枚金钗就是当年失踪的梅妃娘娘的珍爱之物。菲儿是在密道中找到的。”
如此重要的信息,阎冥爵还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这次,上官羽菲毫无情面的胳膊肘往外拐。
“另外,您让林梵去提醒袁奇,果然,袁太师得知后脸色大变,如今太子他们想要再进梅开庄园恐怕是难上加难。”
盛夏的夜里依旧闷热难当,偶尔微风拂过,也是不痛不痒。
月珩汇报完后,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上官羽菲竟然对封玄和凌霄下迷药,事后还夜不归宿。
阎冥爵心中翻涌着怒火,很快便展开报复。
他不能时常陪在她身边,得让这个小丫头知道敢对他阎冥爵阳奉阴违的后果。
现在若不管,以后还了得!
“明日一早,本尊还得给他们这把火再加点柴。”
夜戎散了朝后便去了御书房。
他传了口谕给方季,命他接上官羽菲进宫。
刚听到时她有些诧异,却也只得乖乖的跟着。
“陛下,不会是父亲又跟您告状了吧?”
小丫头刚见到夜戎,便忙不迭地上前询问,丝毫没有规矩可言。
“哼!看来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夜戎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随手将折子扔在案几上。
他抬头就看见上官小姑娘叉着腰,“父亲他还真跟您告状啊!这次可是他打我在先,我是奋起反抗,敢于和黑暗势力作斗争”
“怎么?丞相打你了吗?快过来让朕瞧瞧!”
有时候上官羽菲觉得夜戎比上官澈更疼爱自己,小时候她每次挨了打就往宫里跑,先皇后就会留她住在宫中。
“都打在背上了,可疼呢”她凑上去,后背冲着夜戎,如今肩上还有少许疤痕隐隐可见,连一旁的于公公见状都忍不住叹气,“而且父亲偏心,姐姐就只挨了一下”
夜戎与上官澈君臣共事多年,夜戎自然了解他。
“丞相为人一向要强,他也是盼你们姐妹二人能有个好归宿。”
“那也是得要我愿意的才是好归宿,他若再逼我,我就出家当尼姑去!”
小姑娘撅着嘴,佯装恼怒,夜戎挑眉,神色忽然就变得严肃,“既然你不喜欢太子,为何要帮他一起对付袁太师?”
闻言,上官羽菲一怔,明眸盯着夜戎好一阵子。
片刻后,她终于喘了口气。
“呃菲儿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不明白?”夜戎的目光变得犀利,他紧紧盯着上官羽菲的眼睛,以至于上官羽菲想要编理由都害怕从目光中泄露情绪。
于是一番沉默的僵持,她思考着如何先把这关混过去时,却见夜戎接过于公公端过来的茶盏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
“今日早朝,宁王说了三件事。第一,你帮着太子在梅开庄园的密道里找到一支金钗,那钗究竟是谁人所有,不是可以胡乱猜测的。还有,太子和袁太师竟然能调动兵将,只为一己之私,朕不知你或者丞相大人是否有参与”
“臣女不敢!父亲大人更是对此事完全不知!”
御书房里骤起的肃然,压抑着上官羽菲的神经,她慌忙双膝跪地,以至于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自古以来,宮闱之事,皇家兵权都是禁忌,是作为九五至尊绝不可挑衅的逆鳞。
如今,这两样都占全了
“另外,”夜戎再度出声,他顿了顿,上官羽菲的心脏随即提到嗓子眼上。
“你竟敢给宁王殿下下药,上官羽菲,朕不管宁王对你究竟是何态度,但是在朕这里,敢谋害皇室之人,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