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清元站上城楼遥目远方时,身后已是一条鲜血与尸体铺就的道路,这一战,千余红衣教徒尽数伏诛。
当然,他也绝不好过,在这场天昏地暗的厮杀中,渐有凛冽狂风涌起,此时站在城楼,韩清元好似摇摇欲坠。
起初他声势无匹,冰甲显化寒气逼人,但有近身丈许者必遭冰封。
但红衣教徒便是活着的尸傀,在前赴后继无休无止的冲击中,灵气消耗剧烈,没多少功夫,寒气侵袭之地便已缩至尺许。
韩清元开始以冰甲硬抗,这也是他杀的最酣畅淋漓的时间段,拳未至人先封冻,全落下破碎冰尸。
可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哪怕他细水长流的不选择凝现冰枪,灵气依旧在飞速消耗,灵气所化的冰甲活生生被武夫内息攻破一层又一层,落子造化所带来的额外灵气便如决堤之水一般疯狂流逝。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红衣教徒仍有半众之数,但落子造化所带来的额外灵气,却已尽数耗空。
红衣如潮,韩清元不甘为之吞噬。
凝结最后灵气奋起屏障,冰墙隔绝出一片方圆,韩清元便自那方圆中取出寒珠恢复灵气,方圆之外,红衣教徒满眼血丝,不发出任何嘶吼咆哮,却狂热如同疯子般不断向冰墙发起攻击。
很快,以牺牲百人为代价,冰墙被击碎了,红衣教徒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韩清元收起寒珠继续杀敌,待得灵气近乎耗尽前再凝冰墙,这一场景大概重复了七次左右,而在第七次、也就是最后一次的时候,寒珠疾速抖动,最终怦然破碎。
冰墙亦被攻破,只剩下外面寥寥不到二十余疯狂红衣。
韩清元深深吸气,双手握拳仰天咆哮,发出了这压抑战场中的第一道怒吼声音。
又是数刻过去,他终于站上了城楼,偌大的城关安静无比。
一战,一千余红衣教徒尽数伏诛!
不过作为代价,他已经无法再补充灵气了,这一战耗光了落子造化所带来的额外灵气,摄干了寒珠所蕴的磅礴灵气,以如此巨大的代价,终于换取了秦红衣在整个阙阳的教徒势力!
赚不赚,不好说,因为千人教众看似数量庞大,但对于秦红衣而言,想要培养却如同信手拈来,他完全可以凭借其强大无比的影响力以及越人对异术的盲目崇敬,在短短一日、或许半日、或许更短时间内重新收纳千余弟子。
简单来说便是,秦红衣不死,红衣教徒便永远杀之不完!
而相对的,韩清元的灵气补充途径却严重匮乏,他本以为落子造化和寒珠的存在能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必再担心灵气来源,可事与愿违,这一战便赔光了他的家底。
他还曾想着如果有时间再回一趟剧毒山谷,那里有取之不竭的毒草,经过寒珠转化之后,也就是取之不竭的灵气。
甚至,就仅凭源源不断的灵气转化堆积出的经验,都有可能让他迈入掌灯之境。
可,这美好且实际的想法还未待执行便已化成一滩泡影,寒珠崩碎掉了,韩清元甚至都没来得及心疼。
如此说来算是亏了吗?
却也不是,至少韩清元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一战注定会引起整个大越的极度关注,那些心存不满的人会发现,终于有人敢跟红衣对抗了,且红衣教也不是所向无敌,或者说这一战能够告诉世人,面对红衣教,除了选择加入还有其他方式。
当然了,并非人人都是异术师,更非人人都是韩清元,就目前的大越国而言,力斩千余红衣的战绩恐怕只有韩清元一人能够做到,但,千余红衣便能耗空韩清元的“家底”,这大好山河万万百姓,便也终究会有许多有志之士,愿以热血身躯去撕裂那蔽日红衣!
归根结底,这一战真正关乎的并不是什么异术、什么实力,而是信念!
信念是这天地间最神奇的力量,它无法具化出来,但它却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韩清元有理由认为,他用这一战为枯萎腐朽的大越时世注入了一丝信念与火光,虽然很渺小很微弱,却一定是燎原的开始!
所以现在看来还亏吗?
城楼上,韩清元忽然笑了起来,他于城楼一跃而下,过程中透支数年寿元凝聚利刃,豪气冲天于雄伟城墙上刻下七个大字
诛红衣者,韩清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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