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冷胜武一声厉喝将冷凝月斥退,此番他必须主动表明自己的立场,虽然他知道侯爷根本不会考虑他的面子,但话必须得这么说,只有这么说才能撇清身份不被牵连。
有点像小人,可他冷胜武认了,宁愿当小人也要断了凝月与韩清元!
韩清元狠狠蹙眉,人心都是肉做的,没人能真正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怀着满腔赤诚而来,结果却被这么对待,说实话,他真的是有些心灰意懒。
转头看了凝月一眼,好在,凝月脸上同样愤然的神色给了他一丝安慰。
韩清元心头动容,这一刻他真的想拉起冷凝月的手直接带她离开,什么岳父岳母、什么碎语闲言,他不想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困扰,他只是喜欢凝月而已,为什么非得被这些东西压着委曲求全?!
可,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陷凝月于不孝,更不能要求凝月为了自己而与违背其父母的意愿。
所以韩清元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愤懑,所有酸楚也化作一声近乎无人可闻的轻叹。
世间哪有唾手可得的美好,欲见彩虹便必须先历风雨,欲达彼岸也必须先涉险湍,人生不就是如此,没有磨难又凭什么获得美满。
如此想着,韩清元的心绪平复了不少,不得不说对于把控心态这一方面他是很值得被称赞的,因为在无数的流言蜚语与不公平的目光中,想要保持一份豁达和清醒真的很难。
毫不夸张如若换成别人,恐怕早就大开杀戒甚至入魔了,毕竟身为异术师的他并不是没有那份能力,而是他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因为在他看来,如若仗着一身本事便用杀的方式来抹平所有不顺心意,那他还跟南宫绝、以及许多素未谋面但一定存在的“人间妖魔”有何区别?
“伯父,我们之间存在许多误会,我也不求您能立刻对我有所改观,但请您相信,我会慢慢证明自己,我对凝月也好、对您也罢,绝无一丝攀炎利用之心。”
话语诚挚,可冷胜武只是一声冷哼而已,在他看来如果韩清元还能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那便一定是极其擅长花言巧语了,否则也不能把自己的闺女骗的鬼迷心窍。
“好了好了,本候又不是来看你们家长里短的。”
镇北侯适时开口,不过他当然不是想缓和气氛,而是他着实觉得这些儿女情长的破事闹心,他是谁,他是越氏景胤,他的心中只有这大好江山,哪有功夫被这些浪费时间!
目光落向韩清元,“陈总管死了你可知道?”
韩清元心头一震,但脸上肯定是不动声色,然而镇北侯似乎也没想从他这得到答案,又或者,他心中已有答案。
“呵呵,陈总管跟了本候好些年呢,虽然他为人有些势力,但跟在本候身边的这些年来可是一直忠心耿耿的,韩清元,你说如果换成是你,你的心中会不会伤痛万分?”
韩清元依旧没说话,冷胜武则惊忧更浓!
难道这小子把陈总管给害了?
要知道以侯爷的性子是极难尽信任何一个人的,但陈总管偏偏却能全权打理侯府几十年,由此可见侯爷对陈总管是何等的信任与青睐,而韩清元如果真的害死了陈总管,那无疑便是斩断侯爷一条手臂,断臂之恨,何以得偿?
冷胜武觉得韩清元应该会当场毙命,侯爷的下一句话,也多半是拖出去腰斩!
然而。
“唉,算了,不提这些伤心的事情。胜武啊,你先带着其他人退下,本候有些话想与韩清元单独谈谈。”
“哦对了,离开之前你还是得先回答一下本候那个问题,若王庭叫你杀我,你怎么选?”
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问题。
冷胜武躬身拱手,神情焦急而惶恐。
这可不是私下里,侯爷当堂质问无疑是在故意断他退路,因为他若回答无视王庭只忠心于侯爷,那便等同于当众吐露出自己的不臣之心,而人心复杂,他的话便保不齐会被谁传到圣上耳边!
可他能回答尊君奉命吗?
很显然也是不能的,侯爷此行前来多半就是要拉着自己一起谋反的,或者说的更直接一点便是试探自己还可不可留,所以一旦回答的不能让侯爷满意,下场不言而喻!
至于模棱两可,那肯定就更行不通了,所以这个回答必须要谨慎至极,因为他的夫人、女儿、以及所有亲信下属全在这里,稍有不慎,这些人便都要跟自己一同殉葬!
到底该怎么回答,到底该怎么回答??!
冷胜武的额头已然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