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正自向屋内迈进,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方才那一掌虽然不是奔着要命去的,但震伤冷凝月经脉却是必然,所以当冷凝月近乎毫无缓解便再次攻来时,他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
这仿佛是冷凝月唯一的机会。
然而,在巨大的差距面前,一个小小的机会并不足以抹平,黑衣人确实是猝不及慢了半拍,但他终究还是闪过了致命要害,仅胳膊上被划出一道血口而已。
鲜血沿着伤口缓缓流出,因为是寒晶利刃的缘故,还有股寒气于伤口处凝结,似要影响他的内息运行。
黑衣人咧嘴狞笑,反手合十夹住剑刃的同时,内劲一震,不仅那寒气消失无踪,更是连冷凝月都再一次如遭雷亟,然后她便感觉浑身气机一散,身子已无法控制的瘫软下去。
但她还想挣扎起身,美眸中强烈的不甘于怒火似要升腾出一股火焰,可是,她终归是办不到的。
几度挣扎之后,冷凝月最终还是昏了过去,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退缩,可有些时候,不是信念坚定就一定能解决问题。
比如面对这强悍无匹的黑衣人。
“嘿嘿,这大美人儿还是匹烈马!”
黑衣人霪笑着大步向前,貌似有些迫不及待,甚至都顾不上小包子了,竟是直接把心思都打到了冷凝月身上。
“老四!”另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正事要紧。”
“六儿?你能不能别总是扫老子的兴啊?”老四胡驹十分不满,“你抢了人先走,老子立马跟上。”
“我让你先办正事!”
秦六神色冷峻,若是放在山野绿林,老四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可这里是阙阳城,不止老大,人家金主也说过办事要利索,千万不能节外生枝,否则官府顺藤摸瓜很容易就会查到他们头上。
要知道,他们这伙人可是侯爷的眼中钉肉中刺,多年前在重兵围剿下逃出阙阳已是天大的侥幸,而今如果不是看金主跟老大的交情,便是金山银山,他们也不敢潜回阙阳!
这也是无论老大还是金主都希望他们能偷偷把人抢回来的原因了,因为一旦稍有不慎留下蛛丝马迹,侯府便必会倾尽全力,再给他们来一场地毯式搜捕围杀!
只不过,这老四胡驹并不知道金主就是当年那个恩人,因为他“脑子不太好”,老大没把这事儿知会给他。
秦六向来是军师一般的人物,虽然座次稍低,但座次是按年岁排的实际没啥太大意义,所以平时犯犯浑也就罢了,眼见秦六似乎动了真格,胡驹便只得收敛心思。
“老子就不明白了,你不是说那金主能保证不管咱闹的多大、冷府上下都会跟没知觉似的?那我之后杀人灭口,有啥毛病啊。”
秦六跃上屋顶警惕的观望着四周,冷冷回应道:“一个冷府就占满了阙阳?官衙是摆来看的?侯府是建着玩的?你得知道,这冷凝月不仅是冷家千金,她还是左统大将军的女儿。”
“咱都弄死过镇北侯的小儿子,一个左统大将军算个毛啊。”胡驹拎着小包子从屋内走出,可目光仍在屋中恋恋不舍,“六儿,真就撤了啊?”
什么叫节外生枝?明明没必要却非得惹上麻烦便是,他们的目的只是过来抓人,其他任何与之无关的都是多余,而多余的事儿做多了,便会引火烧身。
毕竟他们已有过重大案底了,当年那东躲西窜亡命奔逃的局面、以及无数兄弟惨死的场景,秦六可不想再经历一遍。
只是这道理他到懒得跟胡驹讲了,没脑子就是没脑子,这辈子恐怕都变不了的。
夜色深浓,秦六落回院中后两人飞快出得冷府,那金主确实在冷家极具能量,他们一路横穿直至离开之时,竟都没有半个护卫进行阻拦。
不是没看见,是哪怕他们穿着夜行衣还提着个人,也完全视而不见!
不过出了冷府之后他们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小心谨慎躲躲藏藏,愣是绕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溜出阙阳。
而后东去,很快消失于荒山野岭之间。
…
大自然的伟力是神异而震撼的,正常人类在这种力量面前毫无抗争余地,除非那些精擅于掌控自然力量的异术师。
韩清元是异术师,但准确的说他又不是,因为在尚未达到掌灯境前,他顶多算是半只脚入门而已。
雪浪席卷,如同肆虐的银色长龙惊天而起,那之前还静谧至极的峡谷此刻已完全被隆隆之音充斥,座下马儿受惊狂奔,韩清元也没去控制,只管死死的伏在马背上,仿佛听天由命。
不过动物是有趋吉避凶的本性的,马儿不可能自己往雪浪里钻,而且在没有任何轻身武学的情况下,韩清元也不可能跑的比马还快,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有相信这匹马儿。
好在,峡谷终究是宽阔的,雪浪席卷再快也不至于一瞬十里,马儿在本性的趋势下亡命的向峡谷出口方向狂奔,后方,从峡谷两壁上爆发成滔天之势的雪崩正在逐渐靠近。
韩清元回头看了一眼,天地都不复存在了,只剩下那即将吞没一切、惊心动魄的白色狂潮。综艺文学kanzng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