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加德离去之后,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并行了一个礼的是商人罗邦。孔雀姬菲特娜似乎对他相当中意,为了采买孔雀姬居室内的日用器具和家具,罗邦连续在客将军府出入了好几天。
“那位仁兄就是戴着黄金假面的那位吗?”
“你来了啊。你怎么看他?”
席尔梅斯拣了些不会触碰到敏感内容范围内的对话内容说了一遍,罗邦本就细小的眼睛眯得更细了。
“哎呀,克夏夫尔卿还真是宽宏大量啊。对于没用的家伙也能打赏那么大一笔钱,这笔钱打水漂也无所谓吗?”
“能说出这种话,你似乎很有自信能给我派上用场是吗?”
席尔梅斯的嘲讽一出口,罗邦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缩起了脖子。因为这副模样着实滑稽,席尔梅斯不禁为之失笑。这一天就这样结束了,但在此五天之后,布鲁汉慌忙跑了进来,迅速报告道:“有三艘军船从迪吉列河的上游向国都急速接近中。”
有风从河面上吹过,尽管只有一瞬,但还是吹拂开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暑气。此刻为八月八日的午后时分。
站在露台上的席尔梅斯用手遮挡额头,眺望迪吉列河的方向。河面反射着日光,显得分外耀眼,但眼睛很快也就习惯了。
那确实是军船。船体并不大,大约能供五十人乘坐。船头雕刻了鳄鱼,船体的左右两方分别有十根船桨伸入河面。尽管能看到黄色和青色的三角旗帜随风翻飞,但让席尔梅斯眼光顿住的,是扎入船体的复数箭矢和长枪。
没过多久,就有来自王宫的使者扣响客将军府的大门。
“南方军都督卡拉贝克派遣使者紧急前来,宰相阁下请您立刻前去王宫。”
席尔梅斯向口头传达消息的使者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这一天也来客将军府露脸的帕尔斯商人。
“你跟我去,罗邦,你做翻译。”
“是是,立刻来。”
“护卫有布鲁汉一个就足够了。”
连同使者在内,合计四人骑马出了客将军府的大门,朝王宫疾驰而去。宰相葛里已经在王宫中等待。
“你终于来了,克夏夫尔卿。”
“听说南方军派遣急使前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目前还不清楚,我打算等你来了之后再一起听使者怎么说。使者叫毕普罗斯,是都督卡拉贝克的儿子。”
毕普罗斯是卡拉贝克的次子,年龄似乎和席尔梅斯相仿。他有一张被阳光灼黑的面庞,以及强健的肩膀和手腕,面颊和下颚蓄着短而浓密的胡须。
此人欠缺的是稳重。面对王座上的八岁新国王,毕普罗斯虽然下跪并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表情中却有着隐藏不住的惊愕,两颗眼球转个没完。
“你没有勅命的许可,为何要从任职地擅自回到国都?若没有正当的理由,可是要被问罪的。”
葛里扬声如此质问。
毕普罗斯之前也曾作为父亲的使者前来国都亚克密姆,但彼时葛里不过是区区一介宫廷书记官而此刻他身居宰相之位,就有必要摆出一定的威严。因此葛里可以耸起双肩,向对方投以严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