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念越过屏风,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三年不见,他仿佛一下子变得苍老,光是听他的气息进气少出气多,就知道怕是已经命不久矣了。
“父皇找我有何事?”
“陆离啊,容明歌野心勃勃,容明华性格又太软弱,容瑾啊,他是个好孩子,希望我走的时候,他能照顾好你。”皇上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泪光。
陶安念在心中冷笑:容瑾才是真正的双面间谍,一边充当着皇上的耳目监视容明歌,一边又偷偷向容明歌泄密。沉默了良久,才淡淡的劝慰道:“父皇会好转起来的。”
皇上混浊的双眼努力瞪大,眼里都是血丝,他把手努力向空中举着,似乎想抓住什么,陶安念握住了他的手。
他继续道:“陆离啊,我在江南那里给你买了,咳咳咳……”话还未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陶安念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买了一个城池啊!若是真的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你就逃的远远的,或者去找你的父亲。”
“别了,我知道了,父皇您别了……”陶安念给他擦拭着嘴角的鲜血。
这时,皇宫外忽然传来了兵荒马乱的声音,烽火点燃的烟雾一直弥漫在整个皇城。
陶安念垂眸,已经料想到了外面发生了什么,轻声问道:“诏书呢?”
“诏书在……”皇上把手抽回,直直的指着一个方向。
忽然他变得浑身僵硬,回光返照般笑着:“萱平你来啦!”便再也没了气,眼角还挂着一颗泪珠。
等容瑾找到陶安念的时候,发现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冰凉的大殿上,手上拿着一幅明黄色的卷轴。
那显然是这场宫变中至关重要的东西,也是墨家筹谋了数十年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
眼看胜利就只差临门一脚,容瑾反倒不急着看那幅卷轴了,他蹲下来,轻声哄道:“陆离,你怎么在这儿,来,我们先起来好不好。”
陶安念懒懒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身窄袖轻骑装,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闪耀,暗红色的木槿花螭纹披风,一路走来不知是杀了多少人,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陶安念有些感叹:没想到,一转眼,她的暗卫那个用稚嫩的童音着要保护自己的人,都长这么大了啊!
“你与容明歌联盟啦?”这句话不是质疑,是肯定。
容瑾脸色一僵,他知道公主讨厌容明歌,也知道之前她的嗓子是被容明歌毒哑的。
但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对那个恶心的女人表现出爱慕于她的举动,就是为了拉拢她和她身后的势力。
只要是为了复仇,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更何况是已经筹谋了那么久的计划。
可这些龌蹉肮脏的事,容瑾不敢,也不想,他害怕陶安念知道真相后会厌恶自己。
叮死亡倒计时还剩三十分钟五十六秒